早死了。怕什么?我都不怕!
这样想着,谢枞蕴更坚定信心,一言不发地把洛祈安抱的更紧。够不到嘴唇,她就另辟蹊径,用嘴扯开那一层薄如蝉翼的里衣,像一只小兽似的,拿鼻尖在洛祈安胸口蹭来蹭去。
在谢枞蕴的脑子里,下一步就是用嘴唇蹭他的胸口。可惜还没等她进行到早已经预演好的下一步,洛祈安就把她斜抱起来,连同那条已经撤出来的被子和枕头,都一起放到两个人的大床上。
“启宁哥哥~”谢枞蕴见势头正好,就接着用甜甜糯糯的声音撒娇,勾的洛祈安,立时丢了魂。
“蕴儿,蕴儿……”洛祈安的低呼了两声,后面的话因为密密麻麻的吻而显得有些含混不清,而谢枞蕴也再没了说话的空隙。
两个人唇舌相交,慢慢的滚入帐内,洛祈安用各种方法一层又一层地解开谢枞蕴的衣服,用嘴吻上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一点点延伸下去,而谢枞蕴也一点点迎合着,双手贴着洛祈安的后背游走,把身体完完全全的交给他。
而自从洛祈安放过谢枞蕴的嘴巴,她就一直以对他的呼唤,来代替自己想要叫出口的那些声音,在一声声“启宁哥哥”中,洛祈安更是意乱情迷,本来还睁着眼睛的他,现在也半闭着眼睛,靠着本能摸索着,依偎着,交织着,毫无保留,也毫无防备。如果这是一场梦,他甚至愿意死在这场梦里。
天都蒙蒙亮了,而一切才刚刚结束,刘妈妈本还疑惑房里没有声音,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出了好大的声响,吓了她一跳,而从后半夜一直折腾到现在,刘妈妈听了一阵就懒得听了,怕是耳朵要坏掉,甚至有些后悔没有住到外院去。
杏儿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早就呼呼大睡了,怕是天上降下个雷都叫不醒她。其实声音本也不怎样大,架不住后半夜实在太静谧了,连狗都不叫几声了,只有主房里那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女子的低唤,虽也听不清具体叫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但总归是折腾了半宿,这倒是板上钉钉的了。
刘妈妈甚至疑惑,看来这三皇子病弱的名头,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谢枞蕴累得半死,但还好,上一辈子经历过许多次这些事了,倒没什么少女的娇羞了,折腾到天蒙蒙亮,又被洛祈安死死抱住,他身子稍微有了点热乎气儿,但总体还是寒凉了些,全靠谢枞蕴撑着,而谢枞蕴被他影响的,身子也渐渐凉下来,两个人只好缩进被子里。
原是一人一床被子,现在变成一床被子的空间里,容纳着两个人,然后上面再压上另一床被子,她就这么缩着,闻着洛祈安身上若有似无的梅花香气,却也睡不太着了。
相见礼的时候,她以为他是穿过梅林来的,所以带了梅花香气。赏梅宴的时候,她以为是院子里的梅花香气,被他沾染上了,所以带了梅花香气。
可是昨晚,梅花香气经久不散,她才知道,原来他身上本就带着一股自来的梅花香。像是冬日里的腊梅,又像是寻不着香气的绿梅,若有似无,萦绕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躯体倒平添了几分韵味。
她拥着他,看着他的眉眼,跟自己贴的很近了,一时无聊就开始数洛祈安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她抽出一根手指来,仔仔细细的点着,怕打扰到他,动作很轻,也没有说出声音来,只是在心里计数,仿佛在清点什么私藏的金银财宝。
身边的人仿佛是感应到了谢枞蕴的小动作,双手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用鼻子蹭一蹭她的鼻子,鼻息吹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痒痒的,又意外的觉得安稳。
“蕴儿,我来找你了,你看看我,好吗?”洛祈安在睡梦里,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打断了谢枞蕴数睫毛的大业。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体由指尖开始变凉,像是一瞬间掉进了冰河里,鼻头又开始红起来,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泪来。
“蕴儿,蕴儿不要,蕴儿,你再等等我,我来晚了,我不该放手的……”他明明就抱着谢枞蕴,却还是像抓不住似的,把手臂一点点收紧,嘴里含混不清的呢喃,眼角不断流出泪来。
谢枞蕴看了心疼极了,恍恍惚惚中又想起那座属于自己的孤坟。
上一世,洛祈安就这样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孩儿,从一个鲜活的人,一步一步形同槁木,最终变成了一座孤坟。即使他真的做了什么报了仇,那又能如何呢?
在那个世界里,谢枞蕴终究是不会回来了,而洛祈安,也是疯疯癫癫的宁愿陪着她去死。他如今嫌自己命短,是怕自己护不住谢枞蕴,可是若谢枞蕴死了,洛祈安怕是只会嫌自己命太长。
况且,若他真的报了仇,那也是手刃了曾经的二哥,他又真的开心吗?
谢枞蕴看着眼前这个人,与他呼吸相交,又想起在坟前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缓缓坐下去的身影。
他大概是不会喊疼的吧,病了这么久,疼了这么久,应该都已经麻木了吧。
麻木到,最后自己把刀插进自己的心口,旁边明明一个人都没有,而他却连叫一声都没叫过,就只是那么缓慢的坐下去,任血污蔓延开来,满心想着的,还是没能救成他的女孩儿。
他想见她,碧落黄泉,生死而已,哪里挡得住洛祈安向着谢枞蕴飞奔而去的心呢?
谢枞蕴这么想着,眼圈也有些红,非常轻的抽了抽鼻子,怕吵到洛祈安。
她本不想惊动在梦中的洛祈安,只是帮他捋着后背,怕他顺不过气来,可是架不住洛祈安的手臂越收越紧,倒是谢枞蕴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只好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边摩挲着洛祈安的后背,边安抚着他。
“没有晚,启宁哥哥,你没有晚。我在,即便你的手放开,我也会在人山人海里找到你,再次把你抱住的。我不食言。”谢枞蕴也不知为何,安抚的话一出口,陡然变成了海誓山盟,她也懒得去想了,只顾着一遍又一遍的轻轻拍着洛祈安,好让他不要在梦中也再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启宁哥哥,我在,我会一直在。”
就这么不知拍了多久,谢枞蕴也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梦里依旧是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屋子,都说渡人者,未必能自渡,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谢枞蕴明知是梦,却还是害怕起来,抱着自己的腿,瑟瑟缩缩,只盼着能赶快醒来。可是从白天等到黑夜,仿佛等了一辈子,她还是没有醒,她忽然有些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了,庄生梦蝶,她找不到一个依托。
“蕴儿,蕴儿,”恍惚中,谢枞蕴听到了一个如雨后萧声的极为清冷好听的声音一直急切的唤着自己的名字,那间暗室,也不断地透进一束一束的光来,指引着自己向外走去。是洛祈安,他来了,他的确来找自己了。幸好,他找到了。
在一声声呼唤中,谢枞蕴猛地睁开眼睛,还是大红色的床帏,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幸好。洛祈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他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颊,眼睛里尽是温柔。
“你这小懒猫,吓到我了,我醒的时候,还以为你与我睡了一晚,发烧了。”洛祈安见她醒了,长舒一口气,用手贴上她的额头,“所以我赶忙叫了杏儿过来,杏儿用手试了一下温度,说你没事,我才放心。”
说罢,洛祈安又轻微的笑了一下,把头贴近谢枞蕴的耳边,吐出来的气息让谢枞蕴痒痒的,“刘妈妈倒是剜了我一眼,虽然很轻,可我还是看到了。想是我们昨日折腾的厉害,她总觉得我欺负了你。”
“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折腾到了天亮,我哪里懒了,便是睡到现在,都只是浅浅睡了下罢了。”谢枞蕴的耳朵养起来,就在洛祈安的脸上胡乱蹭了蹭,又忽然发癫,不服气的轻轻咬了下洛祈安的手。洛祈安白皙修长的手上,立时有了个红红的、沾着点口水的牙印。
洛祈安倒也不恼,自始至终笑着,也不喊疼,似乎那个牙印不是咬的,只是轻轻印上去的而已。只是去洗手台,用帕子沾上水,轻轻擦了一下。
“你嫌弃我!”谢枞蕴佯装生气,背过身子去,准备借机赖床。
“我哪里敢嫌弃蕴儿呢?”洛祈安才不会给她什么赖床的机会,在柜子里随便抓了一件大氅,一只手提着大氅,一只手摸进被子里,把谢枞蕴拦腰抱了出来,用大氅包着,丢到了侧榻上。“不可再赖床了,再不梳妆,耽误了进宫的时辰,祖母是要生气的。”
杏儿和刘妈妈早就候在外面了,看着小夫妻一番调情,自家姑娘终是不情不愿的起了床,自然不能再任由她睡着,立马走了进来,替谢枞蕴梳妆。谢枞蕴恨恨地瞪了一眼洛祈安,洛祈安不以为意,就静静坐在一旁,看自家娘子梳头描眉,倒像是在欣赏一幅画。
第8章 圆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