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清剿，已经过去六天了，如江来猜测的那样，左权岭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
他知道花帽大王在等什么。
在等黎阳的军队攻宋，然后趁火打劫，这样既能打断黎阳的后方粮草供应，还能坐享萧裕的研究成果，发国难财。
如果他们现在采取行动，那么黎阳的大军便会很快赶到大名，将其一举击溃，让他们再也站不起来。
所以上次江来才有胆量冒着风险占领邯山。
虽然大获全胜。
但是萧裕的精神受到了影响。
自从他在邯山晕倒后，便昏迷了两天。好不容易醒过来，也是神情恍惚。白天和江来他们讨论事情时，他也总是回避和打仗有关的事情，夜晚睡觉时又全身盗汗，不住地梦魇。此时已经入夏了，可每晚入眠时，却仿佛置身万丈冰窟。他时常梦见那些人向他索命，他不敢睁眼，也不敢站在阳光下！
所幸，大家也很理解他，时时刻刻都关照着他。
江来每天来陪他说话，鼓励他；小青给他配了些安神的香；胖子和瘦猴跟他讲江湖上的事情逗他笑；老头教他怎么预测第二日的天气……
只不过，大家和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不想再这样了，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要自己打开心结。
选了一个天气好的日子，萧裕一大早就去了邯山。
驻守在山上的已经全是自己人了。
他鼓起勇气走向上次扔炸弹的地方，离爆炸的地方越近，他的脚步就越沉重。
先前那些人的惨状从他脑海里像电影一般一幕幕放映。恐慌，无助，自责，内疚多种情感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他一时承受不住，只能痛苦地蹲了下去。
“有什么理由忘记这痛苦的感觉呢，我是罪人！是杀人的魔鬼啊！那么多人……”他苦笑着。
“遥折！你怎么来这儿了，我送你回去吧。”江来远远地看到蹲着的萧裕，赶忙跑过来将他扶起。
“我是不是错了，因为我，死了那么多人！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他们都来找我索命啊！”萧裕的眼睛里全是痛苦。
“我问你，普天之下谁最重要。”
“老百姓最重要。”
“没错！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次剿匪是为民为社稷。你若是想知道对错，那我们就去问老百姓吧！”
说完，俩人就去了上次取硝土的村落。
看到村口有几个老人聚在一起闲唠，江来便上前搭话。
“老人家，心情好呀。”
“嗨！老天长眼啊！那邯山的土匪终于死绝了。这村子终于太平了。”一个老头笑着说道。
“这些土匪最可恶，甭管什么人，只要是个人，全都是先抢再杀。”一个老奶奶恨恨道。
还有一个年轻妇女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那土匪头还没抓到？他什么时候死了，那才是真的普天同庆呢！”
“就只盼望出个大好人，替老天把他收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一会儿。
直到要吃晌午饭了，俩人才打道回府。
走在回去的路上，萧裕的心情畅快多了，至少在老百姓的眼里，他是好人，做的是好事。
“江来，谢谢你。”
“咱们之间客气什么。消除战争的手段只能是战争。你这一次震慑了那些土匪，这里的百姓能过好几年太平日子了。我们都要谢谢你啊，大功臣”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这功劳可是几百人的性命。等哪天我能兵不血刃地消除战争，那才算是真的有功。”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邯山，眼底掠过一丝黯然，问萧裕：“能不能用胖子的缓兵之计，上山招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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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雨欲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