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有些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轿子、骆驼、牛、马、驴、太平车、平头车等交通工具,形形色色,样样俱全。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也免不了有即便是在后世都还存在的街边行乞的蓬头垢面的残疾老人,杨帆一时同情心泛滥,身上的交子又未曾兑换,便找张大宝借了些散碎银子赠予老人。不是杨帆不够大方,对这些残疾行乞的老人来说,身怀巨财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杨帆宿醉一晚,醒来后又没吃早饭,之前沉醉于欣赏京师的繁华和拍照,还未有所感觉。只是在闻到路边各式吃食摊点飘来的香味后,顿时腹中饥肠辘辘。恰好此时已临近晌午,张大宝便领着杨帆进了河边的和乐楼。
和乐楼坐落在西大街与汴河交界处,地理位置极佳,是京城里规模、名气较大的酒楼之一。坐在二楼靠窗一侧的雅座上,往下一眼便可看到繁忙的汴河景象,此处人烟稠密,粮船云集,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横跨汴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故名虹桥。此时正有一只大船正待过桥,船夫们有用竹竿撑的;有用长竿钩住桥梁的;有用麻绳挽住船的;还有几人忙着放下桅杆,以便船只通过,船里船外都在为此船过桥而忙碌着。邻船的人也在指指点点地象在大声吆喝着什么。桥上的人,也在伸头探脑地观望着。
杨帆正入神地看着楼下的汴河,冷不丁被店小二独特的“唱菜”给吸引住了。张大宝在一旁解释道,大宋朝没有菜谱,每天店里有什么菜,没什么菜,主推什么特色菜,店小二全得记住。光记住还不行,还得有眼力,看见什么客人报什么菜。其实不是报菜,而是唱菜,意在用唱腔表达来吸引顾客。
“二郎,中午先委屈些,先在这和乐楼里将就一顿吧,等晚上我再带你去樊楼好好潇洒一番。”张大宝笑容满面地说道,因杨帆不熟悉这些菜名,他便作主点好了饭菜。
杨帆指着桌子上精致的餐具,摇了摇头道:“老张啊,虽然我是第一次进京,但这和乐楼什么档次我还是看得清的,在这里吃饭,怕是不便宜吧?”
这和乐楼门首皆缚彩楼欢门,走廊过厅装修富丽堂皇、且装饰有相得益彰的盆景和鲜花,又有吹拉弹唱、杂技歌舞等娱乐服务。杨帆和张大宝虽是只有两人对坐,但桌案上亦有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单是眼前这些颇具讲究的银制餐具,便可推测出这酒楼的豪华。
张大宝伸出大拇指,朗声笑道:“二郎好眼力,这和乐楼虽比不得樊楼,但自有其特色和魅力,亦非一般人吃得起的。”
“我家公子说了,二郎此行不必客气,只管吃喝便是。”张大宝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接着道。
就是公款吃喝呗,怪不得如此豪爽,还好意思说委屈?杨帆听懂了张大宝的言外之意。
很快,热腾腾的饭菜和酒水便端了上来。鹅鸭排蒸、荔枝腰子、酒炙肚肱、熟牛肉,还有皮脆肉嫩、丰腴醇香的汴京烤鸭,令杨帆食指大动。
杨帆和张大宝大快朵颐之时,有一打扮干净素洁的小役主动上前为他们换汤斟酒,只见张大宝随意地给了几个赏钱,便将他打发走了。
张大宝喝了一口和乐楼的琼浆,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开始给杨帆介绍。除了类似方才那个主动换汤斟酒的“厮波”;酒楼里还有一些受客人指使去买东西或招妓女、或者取钱送物、做一些临时性的事务的“闲汉”;而那些不请自来的不入流的妓女,在客人的桌子旁边唱歌以期得到一些小费,这类人叫“札客”或“打酒坐”。
而杨帆他们眼前不远处这些手里拿着花生、瓜子、萝卜之类的人,则叫做“撒哲”。他们比较不讨人喜欢,因为他们常把东西硬塞给客人,不管人家买不买,送完之后就等着要小费,有些强买强卖的意思。可能惧怕张大宝的威严(凶神恶煞),他们并不敢上前。
“二郎要是有什么想吃想喝的,也可让那些个闲汉或者店家帮你送来。”张大宝指着楼下街道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店铺说道。
这不就是外卖吗?杨帆眼前一亮,没想到大宋朝的饮食服务既然已经发展到如此的发达和周到。
第12章 进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