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只能等到了东莞找到同学再说。
火车上站了快一天一夜的张立新,又累又饿,很快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突然停了下来,窗外黑灯瞎火的。
“车坏了,大家下车,换一辆车”,司乘人员招呼大家。
路边确实停着一辆车在等了,包括张立新在内的车上乘客也没多想,就下了车重新上了等候的那辆车。
张立新他们还没坐定,坏了的那辆车居然立马开走了,这辆车车门一关,“来,买票了,35元一个人”,车上一个戴着大金链子,手臂上纹着大青龙的壮汉招呼大家买票。
车里顿时炸了锅,“不是已经买过票了吗?怎么又要买票?”
大金链子:“你什么时候买的票?,你们有买票吗?”
众人:“上一部车我们就买了的啊。”
大金链子:“那是上一部车,我不知道,我们车你们反正没买,不买票的给我下去!”
车门打开,这时坐在前面的几个彪形大汉唰的一下站起来,手中拿着钢管轻轻敲着,凶神恶煞的盯着全车人。
全车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前排一个貌似乘客的人,带头付了钱,其他乘客见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又付了一次车费。
收到张立新面前了,“35,快点!”
张立新:“我,我没钱了,钱被抢了。”
大金链子:“你他妈的,说谁呢,谁抢了?没钱还想坐车,给我滚下去!”
张立新像被老鹰拎小鸡一般,拎到车门口,大金链子一脚就将他踹了下去,接着包也被扔了下来,车开走了。
张立新翻转了几个跟头,努力爬起来,嘴角泛起一股腥味。
张立新在黑暗中摸索到包,拍拍灰尘背起来。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边都是山。
路上不时的有车经过,前车之鉴,张立新不敢招手了,沿着马路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困意来袭,张立新找了一处离路边远一点的山脚下,确认如果万一路上车失控也不会撞上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拿出包里的烧饼啃了几口,硬硬的实在难以下咽,水早喝完了,张立新被噎得眼泪直流。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噎的,反正张立新知道眼泪肯定是咸的,带着一丝书本里未曾学过和老师未曾讲过的委屈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张立新不是被梦想叫醒的,他是被汽车的喇叭声叫醒的。
太阳的炙烤,张立新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喉咙里都可以冒出火来,张立新继续沿着汽车行进的方向继续前行。
他心里掩饰不住的恐慌,炎热的八月仍觉得一阵阵的凉意来袭,不禁打了个寒颤。
终于看见路边芭蕉田边的沟里,有浑浊不堪的水,张立新停了下来,等路上的车过去以后,连忙右手捧起来喝,很是香甜,虽然有点塞牙,舌头也是木木的。
小时候放牛的时候,他家的牛喝这样的水的时候,为什么喝一下停顿一下,因为喝急了会吸进大量的泥沙,他开始有点理解牛了。
背包里还有3个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东莞,先省着点,这是找到同学之前最后的粮草。
他想起了书本里的红军,趴雪山过草地的时候吃野菜和皮带。
路两旁都是黄土,好像没有野菜,皮带肯定是咬不不动的,再说是不是牛皮的还两说。
东莞的天好像黑的慢一些,张立新几乎是蹒跚前行,路牌显示距离城区还有20公里了,路两旁到处都是脚手架,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或者正在拔地而起。
张立新的腿好像灌了铅,已经走不动了,他停下来,拿出没啃完的半个饼轻轻咬了一口。
工地的农民工收工了,他们在水龙头前洗漱,等待开饭,虽然隔了好远,饭菜的香味还是随风飘了过来,张立新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哪怕同他们一样,做个农民工也挺好,张立新不自觉的跟他们比较。
夜深了,农民工们劳累了一天,工棚里的灯光也渐渐熄灭了。
张立新蹑手蹑脚的过去,想喝口水,他实在是太渴了,感觉刚才咬的几口饼还卡在喉咙中间。
谁知道,刚拧开水龙头没喝上2口,一束强光照过来,“谁?”,“有小偷!”,两声大喊,张立新落荒而逃,猎豹一般的速度奔跑着,心一阵阵灼热,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耳旁呼呼生风,身后传来一阵阵呐喊声,渐行渐远。
张立新停下来,弯着腰喘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喝你一口水,你又没损失,他表现出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第17章 初生牛犊下广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