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林祁阳安顿疲惫不堪的夏帮主睡了，才换了官服起身到了顺天府，一路进了地牢。
最里头的一间房内，用过的刑具已经被收了个干干净净，摆上了一张木桌，上头摆了几道小菜和一壶酒。
穿着白衣的范清妍，背着门安静的坐在桌边。若不是地上隐约还能看得到的血迹，和屋内难掩的腥气，普通人很难分辨出，这里刚刚进行完一场刑罚，一次审讯。
林祁阳让衙役开了锁，走进了范清妍的牢房内，客客气气地说：“顾少夫人，我来了。”
范清妍怔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面上还带着笑容：“林大人请坐，清妍今日酒菜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那样子，好像自己还是个京城数得出门第的世家夫人，正热络的招呼着前来赴宴的贵客。只是刚刚经过顺天府尹的审讯和用刑，她的脸上脂粉剥落，身上的衣服内透着血痕，单薄的身躯有点摇摇晃晃，几乎随时就要倒下去。
林祁阳回想起上次见到范清妍时，她穿金戴银，风情万种，在水桃的婚宴时很是觥筹交错的抢了一番风头，简直和眼前的女子判若两人。他叹息道：“顾少夫人，这又是何必呢。”
范清妍假装没有听见，露出带着伤的手腕给林祁阳斟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道：“清妍多谢林大人在落难之时还来探望，如此恩情，必当感激不尽。”
说完，一仰脖子，将那酒一饮而尽。
林祁阳看了看她，配合的喝完了自己的酒，正要开口询问顾长缨的下落，范清妍却抢先说：“林大人，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我前头那位程知夏，顾家原来的少夫人，是不是？”
林祁阳不知她要说什么，没有回应。
范清妍自顾自道：“知夏姐姐委实不算是个坏人呢，我家相公当年和她琴瑟和鸣，无论清妍用尽多少手段，都不答应娶我进门。可惜哪……白丰庄一把大火，让知夏姐姐化为了一缕青烟。不要说荣华富贵了，就连尸骨也寻不到。人死了之后，谁都会忘记她，对不对？”
“不过五年，我家相公已经成了烂醉的废人，不知那酒精中浸淫的脑子可还记得知夏姐姐半分？林大人呢，另抱得美人归，连孩儿都这么大了——男人，呵，男人尽是些薄情寡义之徒，偏偏一代又一代的女人被这些油嘴滑舌骗的好苦！”
林祁阳听出了她字里话间的恨意，提醒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替顾长缨遮掩呢？若能供出他的所在，我必保你一条性命，一条生路……”
范清妍摇头，面目凄然：“生路？我早就没有生路了。”
见林祁阳还要劝说，她自己又斟满酒，玉手缓缓将杯送近唇边：“顾家？顾家还肯要我这个少夫人么？我与那顾长安这几年夫妻有名无实，他从来不曾亲近我半分。那顾老爷是个断然不会容我再待的，我想来想去，唯一的指望就
第57章 逼入绝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