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了——”
她凑近林祁阳，在他耳边说：“南山范家可有听说此事，依林大人看，我范家在朝廷可还有出头之日？”
林祁阳第一次感到惊讶。原来范清妍指望的生路，竟然是这个——万籁俱寂后，或者还是自己的爹爹靠得住。
见他没说话，范清妍眼神逐渐狂热起来，急切道：“世上再薄情的爹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只要我爹爹还有希望，我至少可以回到南山去，就算今后过多么清苦的日子，我也不怕。林大人，你代我去南山寄一封信，好不好？只要爹爹肯接我回去，我一回到南山就告诉你范长缨的下落！”
林祁阳气极反笑：“顾少夫人做的美梦也该醒醒了，待你回到南山，顾长缨早带着威威换了几百个地方藏身，还要你这消息有何用？再说，南山范先生怎么可能接你回去……”
他顿了顿，觉得太过残忍，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
范清妍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眼神哀求道：“我爹爹，他知道我的事情了对不对？他……他可愿意来接我回家？”
南山范先生的确和林祁阳有所联系，却不是为了这事。几日前，林府莫名接到了来自南山的来信，里头是范先生的笔迹。一张短笺中，范先生字里行间尽是羞愧之意——做父亲的为女儿三番四次来勾搭林祁阳感到抱歉，并明确提出，林大人大可告知顾家把她逐出家门，或者绑回范家来家法打死。只是请求暂时不要广而告之：范家嫡女正在议亲，这范清妍嫡亲的妹妹却是范先生的掌上明珠，不可受那“不知廉耻”姐姐的波及。
林祁阳接到信件便知，这范清妍对范先生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东西，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让家里的名声受到半分污损？即便接回家去，也会被乱棍打死。
林祁阳终究不忍说太多，只摇摇头，字斟句酌道：“恐怕范先生并无这种打算，即便勉强接了去，也不会善终。”
范清妍嘴唇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她无力的垂下手臂，受伤的眼神痴痴的瞪着前面，似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沉默了许久后，她终于说：“他不肯接我，是不是？范家，从不要无用的女儿；清流清流，呵，谁又知道，他范先生身后有多少龌龊之事？”
林祁阳自己斟满酒，任范清妍说下去：“你可知，我爹爹有多少侧室，每个侧室又有多少子女？他将子女悉数记在嫡母身上，为的便是让我们成年后联姻，让南山范家有个依仗。当年，他看范长缨踏实肯学，便指了我去搭上这条线。几年过去，范长缨眼看没有仕途，我早就成了一颗废子。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如此心狠，连命都不愿留给我吗……”
林祁阳打断她：“今日谈了这许多，顾少夫人可否将顾长缨的下落告诉林某了呢？”
范清妍愣了一下，忽然极其诡异的神秘一笑——
“可惜，我不知道呀。”
第57章 逼入绝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