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巧儿砰地一声撞进门来,满目找着帮主,看到程知夏全须全尾甚至还有点面露羞涩地躺在床上,只着了一件亵衣,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帮……小姐,我伺候您起床。”
顾长安笑眯眯地往外走,一边还纠正她:“是少夫人,今后不要喊错了。”
程知夏一看巧儿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房外担心了一夜,按着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忍着酸痛起了身。余光瞄到身下有块染了红的白布,她还扯出来看了看,赞许道:“巧儿你找的这狗血真不错,看着就像真的一样。”
巧儿跟着看了一眼,脸色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程知夏捧着白布,目色疑惑。
巧儿颤颤巍巍:“少夫人!我昨天,没来得滴狗血,姑爷就进来了……”
!
程知夏木着脸:“你的说,这是我的……血?”
他娘的!难道真让人睡了?
由于太过怨念,顾长安更衣回来要和程知夏去拜见父母的时候,程知夏对他连翻了三个白眼,连上眼皮都有点发抖。
顾长安倒是一脸春风得意,牵着她手就走。
程知夏本想抽回来,转念又想:算了,睡都睡过了……
顾家府邸比程家大得多,一路穿假山过花园,终于到了顾老爷的院子。
老两口已坐定了候着。
程知夏低着头,按规矩给顾老爷敬了茶,待伸手递茶到顾夫人手边时,却见她手袖一挥,把茶盏甩到了地上!
程知夏慌忙跪下来,敬业的眼泪刷地就涌了出来:“儿媳失仪,请婆母责罚!”
顾夫人冷哼了一声:“你叫我一声婆母,我却不想认你这个儿媳!你嫁了三次,当罢李家媳、又做王家妇,明天谁知你又在哪家?”
程知夏呜呜咽咽的伏在地上:“是媳妇的错,全凭婆母责罚!”
顾长安早看穿了程知夏是个故作柔弱的茶艺大师,此时也不劝,只自顾自坐在那品一杯明前乌龙茶。
程知夏还以为顾长安多少得向着自己,看他事不关己喝着茶,心里暗暗把这位夫君骂了个狗血淋头——人家猪队友好歹也是队友,你这干脆就来打个酱油!
在这当儿侍女上来,手里捧了一只小木盒,附耳向顾夫人说了什么。顾夫人打开木盒看了看,程知夏眼尖,认出正是早晨那块染红的白布,忍不住面颊泛潮,一路红到了耳根子。
顾夫人见新妇羞涩,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们顾家是讲规矩的,你既嫁为顾家妇,今后晨昏定省,递筷盛饭,日日侍候都要尽心,不可怠慢。在家可念过书,写过字?”
程知夏想了一下,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程夫人断断不是大度到给庶女请先生的主母,程知夏念书写字都是跟青龙帮的钱长老学的。
钱长老学问虽好,却是个大老粗。
人家小姑娘家家的都在念什么“寂寂花时闭院门”、“画眉深浅入时无”时,小知夏却跟着学了一肚子的“战鼓惊沙恶天色,猛士虬髯眼前黑”。
念书如此倒也罢了,那笔字也写得百拙千丑、春蚓秋蛇。钱长老曾经在程知夏的千字文默写作业下,痛心疾首地批了四句诗——
涛惊浪骇不可摹,璧碎珠倾讵堪拟。
长风吹雨一座寒,儿童不敢正面看!
顾夫人看程知夏迟疑,便知她读写极差,心里又添了几分不快:“程家不管怎么说也算京城大族,你那嫡亲的哥哥程之春说是跟着夫子念书,今后是要奔科考的。怎么你倒是一副胸无点墨、目不识丁的样子?”
婆婆嫌我没文化,怎么办?
程知夏真诚的羞愧了一下,狠狠地表了一番衷心:“婆母教训的是,儿媳今日开始点灯熬油,勤学苦练,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顾夫人又是好一顿絮絮叨叨,终于让顾老爷给听烦,拦了一句:“新婚刚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教导。”
顾夫人这才罢休,摆手道:“你们去吧。长安,你几日没上佩兰房里了,也该看看她。”
顾长安应了一声就带着程知夏走了。刚出房门,他就俯身作揖:“我后院还有两房侍妾五个通房,今后就托少夫人管着了。夫君还约了人去那倾心楼,今晚便不回来了。”
程知夏撇了撇嘴,倾心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背后关系错综复杂,最近帮里几件事都和这地方有关。
果然是个只知吃喝嫖赌的蠢蛋。
程知夏正想着,巧儿已经飞奔过来:“少夫人你可出来了,咱屋里快打起来了!
第2章 洞房花烛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