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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男丁斩首示众,女眷流放千里。
      曾经在长安城里打马而过引一众闺阁少女芳心暗许的风流少年郎,如今是个被处凌迟之刑后又在城墙上曝晒三日,尸体被丢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只因荣国公潜逃在外,却将世子魏寻留在京城,他自然成了圣上泄恨用来引诱荣国公的诱饵。
      只可惜,直到世子断气,尸体在乱葬岗被野兽撕咬成碎片,荣国公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本来这事和苏陶陶没多大关系,她又不是荣国公府的人,顶多也是如其他闺阁千金一样,躲在房间里黯然伤神一番后继续物色下一个适合谈婚论嫁的好儿郎。
      如果她爹不是提供荣国公谋逆罪证的大功臣的话,如果她不是和荣国公世子有婚约在身的话。
      其实,本来说真的,这事和她关系应该不大,她爹因此事升官,她长姐因此事成为东宫太子妃。
      而她,因此事被人指指点点,戏弄嘲讽。
      可天知道,在荣国公还没倒台前,和世子有婚约的是她那温柔贤淑,才貌双全的长姐,而荣国公出事后,有婚约的人就变成了她。
      苏陶陶望着这满院盛开的桃花悲伤地想,若当真没有关系该多好,可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为此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少年意气风发,芝兰玉树,令人心折,哪怕彼时他是她的准姐夫,他与长姐赏花酿酒,言笑晏晏,而她只是个隐在角落里的无人注意的背景板。
      一个除了貌美一无是处,身份不明的孤女。
      哦不,如今她因着这桩婚约,倒也有了个名气。
      ——————
      承平十七年,三月初九,良辰吉日,宜嫁娶。
      今日是她长姐苏蓁蓁出嫁的日子,嫁的还是东宫太子,苏府一时风光无限,来往宾客络绎不绝,锣鼓喧天,鼓乐齐鸣。
      已经成为了礼部尚书的苏父红光满面的应付来往宾客,一向看苏陶陶不顺眼的苏夫人也好心情的赏了苏陶陶一个笑脸。
      在这个人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满脸笑意,格外喜庆的日子,苏陶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个本该娶她姐姐可如今尸骨无存的少年朗。
      她如今也算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应该也有替他悲伤的资格了,是吧?
      “哎呦,大小姐和二小姐还真是姐妹情深啊,瞧这小脸哭的”有来贺喜的客人指着苏陶陶对苏夫人说道。
      苏陶陶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苏夫人见状,脸色一僵,随后笑道“呵呵,是,她姊妹二人从小关系就好”。
      苏陶陶不管身后苏夫人晚些时候会不会罚她,转身跑出了这让人窒息的地方,直到没人在的花园才停下。
      抚着胸口因用力跑动而砰砰跳的心脏,苏陶陶呸了句“谁跟她从小姊妹情深,我十岁才来苏府,你女儿一出生就十岁啊”。
      是啊,她十岁才来苏府,她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国公世子,一个是不明身份的孤女,两个本没有相交的人,为何会对他心生眷恋,念念不舍呢?
      不过是因着在所有人都嘲笑她、斥责她的时候,不顾她满身淤泥朝她伸出的一双手罢了。
      那双手将她从满是淤泥、不见天日的暗夜里拉出,而那双手的主人也成了她心里可望不可及的光。
      她的光没了,那将光弄熄灭的人又怎能笑的那么开心呢?
      苏陶陶从脖子中取出一跟用红色细绳吊着的小木剑细细摩搓,小木剑只有一跟手指大小,做工粗糙,剑身上甚至还有几滴暗沉的血迹,剑身光滑,看得出被人经常抚摸。
      苏陶陶紧紧握住手中的小木剑,看着这满院的红绸,暗下决心,一个是你的未婚妻,一个是你口中将来要效忠的君主,他们怎么能在你死后那么若无其事的成亲呢?
      当初你救我一命,于苏府内又对我诸多照顾,哪怕蚍蜉撼树,我也尽我所能,去还你的恩情。
      ——————
      承平十七年,五月十一。
      新婚两月的太子妃因不适东宫规矩被皇后斥责,虽有太子求情安慰还是感染风寒病倒,太子不舍妻子病容憔悴,遂下旨令太医日夜候诊,亦召太子妃家中姊妹苏陶陶入宫伴太子妃左右,以慰病中妻子。
      温成太子叶煊本就有美姿容,性温和的称誉,而今又因此事得了爱护妻子的名声,一时长安城中的闺阁千金们又不知搅碎了多少条手帕,难以入眠了。
      而苏陶陶当夜便乘坐轿辇入了东宫。

第1章 苏氏姐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