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每个人都是味同嚼蜡。
江涟漪照例给钱氏添了两碗饭，还给她舀了两大勺白菜汤，对她这个孕妇十分照应。
钱氏悄悄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飞快地吃完了两碗饭，像是做贼一样。
江涟漪在全家人都放下了筷子之后，冷声说道：“今天早上出了一件大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大家。钱氏，你先来说，鸡棚里的鸡是怎么回事？”
“娘，那鸡不是我偷的呀……”钱氏慌张地望向了她，紧张地捏紧了衣角。
“我是随便问问，又没说是你偷的，”江涟漪反问她，“况且，钱氏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个‘偷字。我和赵氏发现鸡不见的时候，你去了地里拔萝卜，请问你是怎么知道鸡被偷了的呢？”
钱氏被说的哑口无言。
“说话！”江涟漪微微皱眉。
“我、我没有偷鸡……”钱氏小声说道，“我是见栓子家十分困难，栓子又生了病，特意拿去帮助他们的！”
“栓子生病了？”江涟漪面露疑惑之色。
“是的！”钱氏连忙说道，“娘，你放心，你昨晚跟我说的话，我真的都听进去了！昨天晚上，二嫂陪着我去村里散步，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栓子娘。栓子娘跟我说，栓子生病了，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我直接就走了。今天一早，栓子娘又把我找了过去，她喊了王大娘和周大婶儿给她作证，他们都说栓子确实生病了！我这才相信的！所以，我没有偏听偏信！”
“行吧，那你拿鸡干什么？”江涟漪继续盘问道。
“栓子娘说，栓子的病需要鸡做药引，不然就好不了，”钱氏急忙辩解道，“所以、所以我就只好把鸡都拿走了……”
“可是他们家养了十几只鸡，为什么不吃自己家的鸡呢？”
“栓子娘说，他们家的母鸡要留着下蛋，公鸡要留着打鸣呢！”钱氏一脸为难地说道。
“那别人家的鸡要留着下蛋打鸣，我们家的鸡就不要留着下蛋打鸣了吗？”江涟漪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竹，做好事不是你这样做的，别人家没有的东西，你拿去送了给人家，你这叫做好事。别人家有的东西，你再拿去送给了人家，人家只当你是冤大头，人家不仅不会领你的情，反而还会觉得你是个好坑骗的傻子呢。”
“不会的……”钱氏摇了摇头，固执地说道，“人心哪有这么险恶？”
“可是他们自己家有鸡不吃，却非要吃咱们家的鸡，这还不能证明他们用心险恶吗？”江涟漪反问道，“更何况，你知不知道，那些鸡我是用来干嘛的？亲家公病重，那个肚子都鼓得跟个瓦瓮一样大了，久治不愈！那些鸡我是打算今天一早拉去集市上卖了，还钱给亲家公治病的！”
钱氏低着头不敢说话。
此刻，她受到了良心的强烈谴责。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做的对，毕竟她是为了救人；她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毕竟这害了另外一人。
“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我跟你说，你以后再做好事的时候，我希望你记得，你吃进肚子里的那几个肉包子，那是家里人对你的牺牲。小竹，做好事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全家人的事。如果你拿了自己的私房钱，买了十几只鸡，送给了栓子娘，那我一句话都不会说！可这是家里的鸡，你牺牲的是家里的利益，你这是在慷他人之慨！”
“可咱们不是一家人吗？”钱氏委屈地问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
第12章 恩将仇报的栓子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