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连,船顺流而下,直至码头,而后之事想必在下不说前辈也已知晓……”
云乐逸之言,却让楚天心中三分恍然七分震惊,诸多谜团已然解开。
一正心神,楚天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公子之言,却是解了在下心中一直不解之惑也……不得不说谋划着实精妙,若非云公子告知在下,在下绝无可能想到……之前闻江南两道之地,十大世家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皇帝都远远不及,只当是戏言,如今看来,却是如此。之前曾闻南凤渠沿岸之诸多漕户抓的抓,杀的杀,如今已未余下几人,之前不解,如今却已明了。之所以如此,乃因沿岸之漕户奉漕运衙门之令,会不时潜入江中清理暗礁淤泥,若不除之,则计划或会为人所知,故……”
云乐逸点点头,道,“前辈所言不差,百万石官盐出事,若是露出破绽,为皇帝知晓,不知会有多少人会人头落地。皇帝早已想动江南之地,一直苦于良机,若给了皇帝机会,这江南两道之地定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两道之地虽有无数官员已是自己人,可亦有油盐不进者,因而不得不慎之又慎,忧出丝毫差错。”
楚天叹道,“这两年两道之地如今虽名为楚地,可在下想来,说成是十大世家之地要更为妥当。与云公子做成这桩生意,今生怕是再不敢迈入江南了……”
云乐逸摇头道,“前辈非世家之人,故不知江南之地情况有多复杂,天下人皆言江南有三千世家,虽有些许夸张,可也足以说明江年两道之地有多少大小势力。诸多世家皆各有心思。而且,不得不说,钱与权相比要弱上许多,有钱要想有权十分困难,可有权者若想有钱却是要简单得太多。观大楚历代皇帝,无一不想一整江南之地,可要一整江南之地,则必动江南诸多世家,若无上佳之缘由妄动之,定会引起轩然**,或天下大乱亦不一定,苦无缘由,故一直未动。”
云乐逸余光瞥了楚天一眼,见楚天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又道,“而当今陛下想动江南之地已是路人皆知,在此之前,江南诸郡有七成之官员皆为世家之人。而如今的陛下登基之后,大整吏治,已有诸多世家官员被调离江南之地,十几年来,世家中为官者已不到五成。至于掌兵者,更是已只有四成。诸多世家心惊,为此不惜花费重金以买通官员,可买通的官员终究远远不如自己人,就如这宣县的县令徐天华,其不知收了我云家多少银子,可人的欲望无止境,其竟与元谋仁合谋,克扣贩盐之钱和泊运费……在下此行即是为了给二人敲一敲警钟,让二人莫要太过分,可未曾想到的是,这徐天华竟如此狠厉,想将在下斩杀在这宣县……说起来在下还得谢过前辈救命之恩,虽修为已无,可终究是留下了一条性命……江南之地如徐天华者的官员不可计数,不是自己人终究不是自己人,给再多的银子,再多的好处也不会是自己人……”
楚天笑了笑,深以为然,道,“人的欲望确实是永无止境,如十大世家,已是家财万贯,财运亨通,不也行此险事,此事若为朝廷知晓是何后果在下都能想到是何后果,十大世家之人又怎会不知?不也铤而走险……不过说起来在下也有些许不明白,按理来说,十大世家在江南已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皇帝就算是想动亦无恰当的缘由,又为何还会行此险事?”
云乐逸叹了一口气,道,“前辈应当知晓未雨绸缪之理吧?当今天子励精图治二十载,大楚之国力蒸蒸日上,故其为世人称为中兴之主,若再过十年,大楚会至如此地步谁人可知?仅仅十几年,十大世家对江南两道之地的掌控已远远不及之前,再过十年,江南又会是何种模样?到时候,若皇帝想要动江南之地,又怎会如之前那般顾虑颇多?纵是让铁骑血洗江南亦非不可能的事,而诸多世家又怎能坐以待毙?”
楚天一惊,道,“莫非……莫非想要造反?”
云乐逸摇了摇头,皱眉道,“前辈说笑了,且不说江南之地世家如今并非完全掌控,如这宣县驻军,之前不也想围杀在下?且,十大世家亦非铁板一块,兄弟尚且不能同心,更遑论世家,明争暗斗又怎会少,如欧阳家不也是为了致在下于死地方会请前辈出手?再则,就算是江南两道之地诸多势力听一家之言,区区两道之地,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闻云乐逸之言,楚天心头却是大惊,已然想到了许多。
如云乐逸所言,江南两道之地若反,虽会天下皆惊,可以如今大楚之国力想要镇压却是不难,只不过会死很多人,会损大楚之国力而已。
然慕容云与老王爷在山南西道谋划多年,正是为了行谋逆之事,而山南西道无论是财力或兵力都远远不能与江南两道之地相比。可若是楚天未能阴差阳错的知晓逆贼之举,入逆贼之中,一举将山南西道逆贼一网打尽,待燕国真的与大楚开战,大兵压境,内忧外患,大楚又该如何?又会如何?却是无人敢妄言。
江南两道之地行谋逆之事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是有心之人与外敌里应外合,到那时候,定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楚之南有一岛国,大楚之北有齐国,虽已多年未与大楚发生战事,可豺狼终究是豺狼,大楚沃野千里,齐国又怎会不觊觎?只不过是不敢妄动罢了,至于燕国已不必多说,一个半月之前还陈十万大军于剑门关下,若非楚天机缘巧合下救出燕国皇子,战事已起。
诸国虎视眈眈,对大楚之地早已垂涎三尺,只不过因大楚如今之国力已非二十年前可比,故诸国不敢妄动而已。
可若是大楚起了内乱呢?若江南两道之地欲行谋逆之事,诸国又怎会错过此千载难逢之良机,定然发兵大楚。到那时候,内忧外患,大楚能否如百年之前那般屹立不倒却是一个未知数。
楚天心中隐隐担忧,非是直觉,而是因在平山南西道之乱时,见有佛门之人参与其中,曾亲手斩杀一佛门八境之人,而后又与九境佛陀一战,险些身死道消。
在厢县之时,又遇一佛门七境之人,不慎之下让其逃脱。
在凤来之时,又从杀手口中得知其上峰为佛门七境之人。
是巧合么?
又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巧合太多,便已不可称之为巧合,是为有心人之谋划矣。
“佛门……这群秃驴究竟想做些什么?求财?不然,若不是求财,又还能为了什么?”
楚天思虑片刻,心中方道,“莫非……为了道统之争……”
四百年前,天下大乱,楚羽揭竿而起,横扫天下,于尸山血海中建立大楚基业,而道门曾相助于大楚,佛门则是助楚羽之敌。
楚羽胜之,念道门之恩惠,故对道门多有照顾,而对佛门亦明里暗里的打压。楚羽之后的历代皇帝亦是如此,久而久之,本弱佛门一筹的道门却已在不知不觉间压过佛门许多,经几百年悠悠岁月,佛门在中原之地,竟已无一寺以庙,只在北境苟延残喘。
若非如今的道门掌教清微未曾赶尽杀绝,或许佛门在大楚已无容身之地矣。
大楚虽未立国教,然世人皆知道门已与国教无异,佛道之争已千年有余,可道门能如此之盛,却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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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