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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疯了!”黄丽君哭喊道,“别拦着我。你听到了吗,你的孙子疯了!因为一个下流女人,他尽在说疯话!你滚,马上给我滚,滚到你的狗屁美满生活里去!”
      “行啦!”外婆把女儿推到一边,牵起孙子的手说道,“??子,外婆支持你!你说得太对了,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丽君啊,这些年你和??子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我常常在想,你们这样辛苦为集团付出所有,究竟值还是不值。刚才听??子这席话,我想跟你说:不值。这几十年来,你和建军为了这个吴氏拉帮结派,整天上蹿下跳,跟人勾心斗角。我和你爸天天在家里心惊胆战过日子,最后还是出事了。时至今日建军死得不明不白,而你却天天还在重蹈他的老路。你累不累啊!”
      “你们都出去……”黄丽君有气无力地说,“出去,我不想跟你们废话。出去……”
      “??子,扶外婆出去!”
      下到楼梯口外婆跟??熙说大可不必担心妈妈的状态。过不了几个小时她的女儿黄丽君女士便会重新生龙活虎起来。外婆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愿你的妈妈能够早日回头。
      “去吧,孩子。”外婆握紧??熙的手,说道,“勇敢去追求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不要放弃,更不能抛弃。一段真诚的感情来之不易,一个纯洁的女人更是需要呵护和珍惜。”
      “外婆,雨轩她……”
      “外婆喜欢她,她是一个纯洁的女人。”
      婆孙俩开怀笑了起来。但愿现在去医院能够找到雨轩,急切的心情使??熙忘记了手机这种高科技的存在。他享受这种急切的心境,他不愿打电话惊扰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个时候雨轩大概正趴在桌子上偷睡片刻。??熙的估计完全正确,当他准备出发时雨轩正趴在奶奶的病床睡懒觉;然而当他赶到医院时,雨轩已经离开了那里。无论是爷爷还是医生护士,谁都说不清她去了哪里。
      本来准备悄悄离开??熙,以此成全他和静彤,但雨轩依旧心有不忍。两人经历了这么多,难道??熙会乖乖向命运低头吗?搞不好他真会抛下静彤一走了之,到时他和静彤必然又要遭受到一段深深的伤害,而罪魁祸首就是她吴雨轩。
      难道她真忍心再次欺骗??熙吗?仅仅因为自己配不上??熙?还是因为自己认为吴雨轩是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熙会因为这个女人肮脏的过去而心存芥蒂?不,??熙不是这种男人!雨轩禁不住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熙绝对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相反吴雨轩有这种想法,更是对不起??熙的一片真心。
      何况她心有不甘。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地不甘心、不服气!为什么吴雨轩非得向命运的权贵摧眉折腰呢?不,她有足够的能力挑战命运的捉弄,即便没有这个能力,只要??熙陪伴在她的身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最终失败了,她也死而无憾。
      沿着熙熙攘攘的街区径直走去,拐过尽头的街角便是曾经的民工子弟学校。但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好像骤然间下起了滂沱大雨。雨轩泪如泉涌。那张记录大姐姐和小桐桐心语的木板床但愿已经飞向了天国——不,天国里没有硬邦邦的木板床。天国里没有伤痛,没有恶欲,没有坏人,只有善良,只有享受不尽的爱……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土灰的男人躬着腰微笑地凝视着她,眼里溢满了父性的柔情。他一手提着个大大的垃圾袋,一手抓着几只啤酒瓶。他一直微笑着,突然转过身去,背着雨轩迈开沉重的步子,拖着垃圾袋一瘸一拐地走着。他试图加快步伐,却连连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呻\/吟。
      “爸!”
      雨轩大声喊了一句“爸”,猛地朝前方飞奔过去。她双手紧紧搂住父亲瘦骨嶙峋的身躯,脸庞靠在父亲的后背上,泪水很快沾满了父亲身上那件散发出阵阵恶臭的破旧衣裳。
      “你还没有忘记我们……”爸爸兴奋地说,“你没有忘记!大家都在说你把我们给忘了。没没有,没有,你还记得我们,你一定想念过我们。是不是?”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雨轩只能报之以嚎啕痛哭。虽谈不上惊天动地,但依然引来不少路人围观。贡老师那双骄傲的眼神似乎在对众人说道:这是我的女儿,我们了不起的女儿!
      艾老师去世了。胃癌中期,从发病到离开人间前前后后只熬过四个多月的时光。她拒绝任何治疗,最基本的化疗不做,最基本的药物也不吃。钱钱钱,她整天整夜念叨着钱。她说只需有钱就能留住孩子,只要留住孩子,上帝要她做什么都行。铁皮屋拆了,贡老师夫妇和孩子们被赶出了赖以生存的家园。他们流离失所无处安身,孩子们被福利机构带走,而艾老师至死拒绝住进收容站。
      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实在不能再让政府增加任何负担,她感谢政府和福利机构的关怀,但她活够了,实在活够了。总之她不能再让纳税人破费,有一天在几声哀嚎过后艾老师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带着某种迷迷糊糊的信念拜见上帝去了。
      她们会在天国相见的。雨轩明白贡老师口中的“她们”是指艾老师和小桐桐。在苍白的脑袋里想象着到桐桐和艾老师相见的场景,雨轩抑制不住又是一阵痛苦流涕。贡老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突然似乎有意识地停住了手,安慰她道:
      “都过去了,过去了。你呢?过得还好吗?毅铭一直联系不上你,听说你被——抓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毅铭?”雨轩倏地神经质地说,“毅铭,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他怎么可以让贡老师捡垃圾呢?他不是说过烧烤店需要人手帮忙吗?”
      “倒闭了,早就做不下去了。店铺直到现在还转不出去。”贡老师笑着说,“今年的股灾让他输掉了十几万积蓄,原以为靠着烧烤店便可以维持最起码的生活。哪知房租不断在涨,业主已经声明要加租两倍。他就等着年末合同到期,赶紧把店铺甩掉。”
      绕过几处街角,步行不到五分钟便可看见毅铭经营的烧烤店半掩着门,连同左右几家半开半关的店面,活像昏昏欲睡的孩子半睁着的眼睛。毅铭先是表现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但面部表情很快又恢复到平常那种无所谓的的神色,拿起手机继续打着游戏。等到贡老师走出门外说要去捡垃圾时,没有谁阻拦

第204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