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的阻拦,苏炳林觉得眼下投资中小银行的大好机会正在错失,往后想再收购,必将付出数倍的代价。但母亲的意旨他一向不敢违拗,就是给老人家提个建议他都得小心翼翼。可是如此每天干坐在办公室里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对他而言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
前几天金泽银行总经理与他约谈,金泽银行近期出现一个很大的资金缺口,急切希望苏氏给他们投资。苏炳林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吴君婷提醒他,做事要慢慢来,快则必失,欲速则不达。
苏炳林见了母亲后,越来越觉得她正在变成一个独裁者,基本听不见别人的意见——其实也没什么人敢对她提意见,唯一敢提的人——老四又是个根本不懂大局只知道吃喝玩乐纵情享受的主儿,老二苏炳武虽然有时候也能说上几句话,但其性格淡薄,根本无心生意,成日醉心诗文,天天舞文弄墨。
这让苏炳林心里十分烦恼,他决心不论如何还是去找老二谈一谈。
苏炳武八十年代末留美,直到2002年回国,回国后的他已和少年时代判若两人,少年时活跃好动的性格不见了,居然说话变得文绉绉的毫无阳刚味儿,时不时摊纸写个诗文。苏炳林作为家中老大,比老二大了整整八岁,看到弟弟这种转变,心里无不痛恼。在三个兄弟中,苏炳林和苏炳武最合得来,从小就和他在一起谋划着如何开辟一个商业帝国。可老二回来时,他发现这种话题跟老二无法交流下去了,一交流,老二就会说他太过醉心名利。而跟老四,因为年龄相差太多,苏炳林一直只将他当个孩子看待,尽管他也已经三十多了,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
所以苏炳林其实很孤独。这种孤独也造就了他在商场上干练果断的性格,无奈自己又无甚实权,所以他实际上就是一个痛苦的矛盾体。
苏炳武在长明大学教西方诗歌艺术史,这是是一门选修课程,但因其独特的讲课方式与每次上课都饱含深情的抒情方式,这门课相当受学生欢迎,几乎每一堂课教室里都能塞得满满当当的。
不过对苏炳林而言,弟弟越是表现出如此成绩,他越加担心,这表明在苏氏大家庭里,和他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人又少了一个。每次苏炳林来看老二,总是被他那些热情洋溢且饱含深情的诗歌崇拜搞得莫名其妙,他无法理解弟弟从何而来的感情,就像弟弟无法理解他作为碌碌世人为何如此醉心名利一样。
这次苏炳林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长明大学,事先也并没有打电话通知苏炳武。他打算身临其境去感受一下弟弟的课程。
不过可惜的是,当天苏炳武并没有在上课,而是在办公室里备课。
苏炳林找到苏炳武的办公室,一进门看到办公室四壁悬挂着都悬挂着大大的字幅,“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际云卷云舒”,“寻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办公室的四壁放着一些万年青和天竺葵盆栽,办公桌背后的书橱里塞满了书籍,办公桌上放着一些书画材料和茶杯茶座,整个办公室虽然狭小,但却有一股诗意盎然的味道。
在苏炳林看来,在这种空间里办公的只能是公司里的二等职员。二弟居然如此委屈自己,他自己看在眼里,心里都有些为他难过。不过他知道二弟根本不会在意他的看法。
苏炳林进去时,苏炳武正在专心致志写教案。苏炳林为了引起老二的注意,便轻声咳了一下。实际上苏炳武早就看到苏炳林进来了,听见咳声,苏炳武便招呼哥哥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
苏炳林坐在二弟的劣质办公椅上,左右环视了一周,他的同情心又泛起来了,“老二啊,你跟我回公司上班吧,这地方不适合你,你看你这办公室,挤成这样子你怎么工作?”
苏炳武望着苏炳林略略微笑了一下,然后指着他手里的茶说:“大哥你好好品品这茶,上好的龙井,我去杭州做学术交流时特意买回来的。”
苏炳林尝了一口,并没有发现这茶有什么特别之处,因此喝了一半就放在桌上不再喝了。他喝惯了咖啡,突然喝起这茶,口味感觉怪怪的。再说这茶哪里比得上他办公室里常备的蓝山咖啡?
苏炳武看见哥哥似乎对自己的推荐并不感兴趣,也没说什么。
苏炳林说:“二弟,你现在也该是玩够了,咱爸活着的时候一直希
第6章 兄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