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让外间的下人听到,低吼道,“给我跪下!”
戚宛竹乖顺地像个小孩子,垂首不发一言,结结实实地跪在戚宛柏面前,没有任何辩解。听到她的膝盖砸在地上的“咚”的一声,戚宛柏的心霎时软了。可是,他咬了咬牙,想到他一介晚辈不能和竹渊闹脸色,便扬起手,杀鸡给猴看。
戚宛竹看着平日里端方和蔼的大哥使足了力气,轻轻闭上眼,却没有任何害怕和悔意。这件事她做错了,本应发乎情,止乎礼,她却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意,她该受罚。但她心中分的清清华华,该罚的是她的自制力,并非这份从见到他第一眼起就萌生出的感情。
爱一个人,又怎么有错呢?阿筇生气,只是更证明了她喜欢他罢了。
她轻轻抿了嘴唇,静待这一棍下来。按着阿筇的力气,想来半个月她的左手都不能拿剑了。
“嘭”!一声闷响,没有任何痛感。她睁眼,正看见竹渊长发微垂,一双眼已经恢复了乌黑,在看向她的时候,隐隐泛起欢快的金色,仿佛深潭内的两尾锦鲤,美得厉害。竹渊的那一剑鞘,正停在他背上。
“竹渊!”她忙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竹渊轻轻挡了她的手,回身,看向有些错愕戚宛柏,“戚家主,方才的事情,竹渊有错在先。不论从师徒还是从男女的关系,要责罚,也应该先责罚我才是。”
“竹前辈,”戚宛柏略略隐忍地吐字,收回了手上的剑鞘,不住摇头,“晚辈敬重你,可你怎么能——阿竽,她,她是你的徒弟啊。”
“若这是阻碍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不做她的师父,”竹渊微微偏头,伸手抓住了戚宛竹的手腕,“我的武学心得,我也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这样可好?”
“可、可……”戚宛柏眉头紧锁,左右为难了许久,将手中剑鞘一扔,却先伸手将竹渊扶了起来,“竹前辈,您先起来。”
他并不是对竹渊有任何不满,毕竟,在戚宛竹第一次将竹渊带回戚家的时候,他虽惊怕,却隐隐有些期待。一来,是相信戚宛竹的品性和眼光,二来,她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以往他们兄妹两人都只不知疲倦地追寻武学境界,她忽的开了窍,让他难免欢喜。
见到竹渊的第一眼,他便对他有说不出的好感。他武艺高强,亦师亦友,心思缜密,温良纯厚,待阿竽也好,并没有让他不同意的理由。且那日晚宴过后,他在竹林前不远的空地见到两人,就有些隐隐的预感。
说到底,他气的,不是戚宛竹对竹渊的感情,却是她不知礼数,举止轻浮,光天化日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况且那房门还洞开着,倘若有一个人闯进来,她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竹渊也将戚宛竹扶了起来,将她稍稍护在身后,抬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竹渊在这里给你赔不是,方才,确实是我情难自禁。”
他顿了顿,“不过,在下还希望家主相信我和阿竽的品性,倘若我们真有行为不轨,何不挑一个密室暗道,或者至少,也要将门锁上?”
第86章 私定终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