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吸一口气,红唇中再吐出的便是幽幽袅袅的笛声。
她的心忽的被笛声揪紧了,发着一股酸疼,害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吹的不是别的曲子,正是她在找回自己声音的那天,在山后桃林中为玄冥吹奏的那首曲子。他曾问过竹渊这支曲的曲名,竹渊却摇头,笑说,此曲无名。
“我年少时曾在一处竹林中偶遇过一名少女。纤瘦飘逸、清丽婉妍,穿梭过碧绿的竹叶间,行走时,飘漾的裙摆和衣带甚至带出一股淡香。这一幕我心心念念了许久,回到山庄里,某夜睡不着,满脑海中都是这少女的影子,便起身跑到了后山桃林,一口气作出这只曲子。”
竹渊当时说过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着。再听他吹这支曲子,她不知怎的,想起自己在那个村镇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玄冥似笑非笑的神色,怕得要命,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可玄冥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嗓音浓沉醉人,说的第一句话是,“别怕,你的命,我保下了。”
鼻尖一阵发酸,竹渊的笛音越发哀哀戚戚起来,她听到后面,胸口一阵翻搅,抬手想止住他指尖的动作,可却又像自虐一般不舍得离开这股痛华。
若没有爱,何来这般苦华?
她从别处证明不了自己对玄冥的感情,甚至在这次下山前,她都一直刻意回避着和玄冥的关系,因为他们是师徒,他又是玄灵山庄的庄主——可竹渊的笛声,却教她不得不正视她心口的疼,让她知道,现在有多疼,她就有多在乎玄冥。
曲子行进到接近尾声,竹渊笛音中的哀愁忽的敛了,反而隐隐散着一股待得人归的欢喜来。似是欢喜,又似伤情,似是怜惜,又似埋怨,程子木从回忆中回过了神,抬眼看向竹渊,见到他紧闭的双目,瘦削的面颊,勾起唇,低低地笑了。
最后一个音结束,程子木笑着笑着,隐隐红了双目。
竹渊微微调整了呼吸,将手中玉笛收好,放回到袖中,嗓音干燥嘶哑,“你不可信玄冥,但不可不信他对你的情意。”
“不说他了,”程子木急急抢过他的话,不愿在这个时候再听到有关玄冥的事情,扬起了笑,伸手轻敲了桌面,挑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了中意的人?”
竹渊微微一顿,苦笑着摇头,“我现在自身都难保,谈何中意之人?”
“你不要骗我,”程子木单手托腮,一双眼弯起,同天上的月牙儿一般好看,“我不是没听过你吹这支曲子,你从没有吹得像刚才那样好。”
她顿了顿,放缓了声调,迤逦的气音引着竹渊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你说,方才你吹奏这曲子的时候,心里想到了谁?”
戚宛竹略显娇小的身影浮现在眼前,竹渊垂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想,轻轻摇头,“没有谁。”
可他越这么说,戚宛竹望着他的一贯带着些嫌弃和愠怒的神色就越发生动,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程子木一眼看穿了他撒的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压低声音,“我猜,你现在在想阿竽,对不对?”
第62章 夜色凉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