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朝前行驶，不急不缓，通体无甚装饰，只有从那车门前垂下的玄色门帘可看出布料上乘，金线绣着神秘繁复的花纹，马车主人想来应是非富即贵。
赶车之人颧骨略高，双眼细长，看着颇有些薄情寡义之色。他眼尖地看见河岸边趴着一个女人。今年冬暖，泠河还未上冻，想是落了水从上游飘下来的。他挑了挑眉，想开口，却觉得这女人和庄主无甚关系，庄主也不会关心，反倒要说他多管闲事，便只当没看见，驾着马车继续朝前走。
车内，觉察到成焕心脉波动的玄冥轻挑了眉，掀开窗帘，正看见河岸边，程子木半个身子还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她身上的红色衣裙在水面上展开，被冻得坚硬，左右漂浮，说不出的魅惑。他看不清华程子木的样貌，也对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有半点兴趣。
但是，玄冥顿了顿，放下窗帘，神色幽沉，他却极不喜成焕对这事的反应。
“成焕。”马车内的人幽幽开口，唤了一声。
“庄主。”成焕连忙勒紧缰绳，回头，毕恭毕敬地应声，那声音有些细，听在耳里说不出的别扭。
“你何时学会替我拿主意了？”
车内的声音不徐不疾，带着些淡淡的笑意，却让成焕惊出冷汗，忙停了马车，单膝跪在车帘前，诚惶诚恐，“属下不敢！”
车帘被一只手缓缓掀开，抬眼却见玄冥冷笑，斜飞凤目迸出点点冷意，抱着暖炉的右手抬起。成焕吓得双肩颤抖，将头埋得更深了些。玄冥笑意更甚，屈身上前，伸手，屈指，慢慢地，故意折磨他似得，在成焕额头上弹了一下。虽不疼，成焕却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收回手，神色幽深，对成焕的反应非常满，“去将那女人带过来。”
“是！”成焕点头，立刻飞身到程子木身边，根本顾不得她冷得像一尊冰块，将她横放在车帘前，“庄主，人我带过来了。”
“可还活着？”他站起身，斜依靠在门旁，慵懒地问，“若或活着便放进来，若早死了，就扔下去，我们继续赶路。”
成焕伸手去探程子木的鼻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又触到她脖颈，探她的动脉，好一会儿才从那冷得坚硬的身体上察觉出些生命迹象。也是她命不该绝，撑着一口气拼尽全力爬上了岸。
“庄主，她还活着，”成焕顿了顿，皱眉，“不过看样子活不久了。”
玄冥却吊起双眼，双手环胸，邪气一笑，“怎么？她的命，你说了算？”
“属下不敢！”成焕忙垂了头，再不敢言语，只想连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多说多错，他今天怎么就记不住呢！
“抬进来吧，”玄冥侧身，让成焕将她抬进马车，“就放在——放在那小桌子上。”
说着，他不甚在意地略一拂袖，将桌上的酒盏卷到手中，抬头，将盏内美酒仰头饮尽，随手将酒盏扔了。
第56章 四年往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