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康也在反省自己，明明计划好了，跟她保持距离，为什么总是做不到？只是来看一眼，为什么要对她表示关心？为什么会见她状态不好，那么愤怒？为什么明明想跟她保持距离，却邀请她来为他工作……而她，居然那么不知好歹，对他摆脸子，凭什么？凭什么！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自责、愤怒，还是担心，担心她继续不好下去，担心她走不出来。
是真的担心，担心她因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挫折，失去了锐气，失去了斗志，从而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也担心自己，陷入太深，走不出来，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
柳飘飘的状态那么差，裴嘉康一冲动，想着干脆把实话算了：那天，齐因确有死意。柳飘飘虽然利用了这件事，但她是真的救了齐因，她不该遭受如此对待。
却忍住了。且不说这是齐因的秘密，说出来之后齐因和他将面临多大的麻烦。单说就这样说出来，在柳飘飘情绪如此崩溃的状态下，万一做出了出格的事情，那可就糟糕了。
裴嘉康想:我可真坏啊！明知道真相是什么，却不肯告诉她。我还不是一样自私。跟当初动了念头利用这件事的柳飘飘一样自私。我以为我喜欢她，看她受了这么大委屈，却不肯跟她说实话，我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喜欢她罢了。
——前者，是裴嘉康的内心煎熬。后者，是裴嘉康说服自己的话。仿佛只有对她那么坏，才能说服自己，没那么喜欢她，那么关心她。
裴嘉康没再找柳飘飘了，而是找到了肖艳玲：让视频号实现盈利，肖艳玲也懂。虽然裴嘉康不是很信任肖艳玲，但，她的建议是一方面，自己的选择，是另一方面。
裴嘉康找肖艳玲，通过郑一行去找的。
郑一行很不满，说：“你不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你自己跟她联系呀！”
“我以为，你会比较希望由你来联系。”裴嘉康说。
郑一行瞪着裴嘉康，没说话。
“算了，我来跟她说。”因为柳飘飘的态度，裴嘉康心情不好，不想继续敷衍郑一行，遂起身，准备离开郑一行的办公室。
“等等。”郑一行看出来裴嘉康状态不好，收起开玩笑的态度，说，“把你要问的问题跟我说清楚，我来给她打电话。”
“约到公司面谈吧，或者外面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谈。”裴嘉康说，“地点你来定，我买单。”
郑一行跟肖艳玲，睡了好几次了，但他，似乎从来没走进过她的心。
每一次，都是他主动约，有时候她同意，有时候不同意。忙的时候，可能半天不回复，回复了，也只有一个字：忙。郑一行想多说几句，再发消息过去，她就不搭理了。郑一行问她在忙什么，肖艳玲说，忙着创业。之后就无话了。
主动权永远在肖艳玲手里。郑一行明明不是舔狗，肖艳玲用她独有的方式，硬生生把他逼成了舔狗。
郑一行这个人，在情场上可从来没失利过。他承认，一开始的确是他比较热情，可要不了多久，就变成那些女孩子比较热情了。有时候，她们热情得让他招架不住，就好像睡了几次，就想跟他一起规划个未来一样。
肖艳玲不一样。除了床上运动时间，她始终都是那么的冷漠。事后聊天，能说的她说，不能说的，或者他说了不该说的，她就笑笑，算是回应。从来不让他留宿。有时候很晚了，有时候累极了，郑一行就不想回去，想再温存会儿。肖艳玲不行，以睡觉的时候不习惯身边躺的有人，把他赶走了。若她去他家，再晚也要回去，理由是，在别人的床上睡不好觉。
借口，都是借口。郑一行说：“出差住酒店怎么办？”
肖艳玲说：“带上自己的枕头呀！”
郑一行让她再来他家时带上枕头，肖艳玲又说了之前那个车轱辘理由：“睡觉的时候不习惯身边躺的有人，醒来会吓一跳。”
郑一行问：“你被谁吓了一跳？”
明明是问过往情史的，肖艳玲却似笑非笑说：“我妈。”
油盐不进，永远不走心，郑一行也是无语了。
肖艳玲一开始这样，郑一行还是很高兴的。他本来也没打算对谁负责。遇到不纠缠的女人，那是对方懂事，是他的福气。次数多了，就吃味儿了。大家好歹算是认识吧，怎么能这么冷漠呢？就像，他不是床伴，而只是一个床上用品一样。她爽了就好了，才不管他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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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煎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