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叶燃从没在火车站睡过,不过她见过,就是随便铺了个报纸在地上,然后肆无忌惮地打鼾睡觉,接受每个路人的眼神洗礼,那个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像是公开处刑,她接受不了。
不过好在方谦一无所不能,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从风雨中现身,而且是打了一把新的伞,手上还拎着什么东西。
“老板!”
叶燃把方谦一迎进屋檐下,才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卡通雨衣。
“找到了一家,只剩阁楼的房间还没订出去,下大雨出租车都不出来接单了,我们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方谦一头发全都打湿,有种凌乱的美感。
“这是我在附近买的雨衣和雨伞,你先穿上雨衣再打伞,不然风太大了你撑不住的。”
叶燃看着已经完全湿透了的方谦一:“可老板你怎么办?”
“我已经无所谓了。”方谦一道,“先去旅馆吧,去了后冲个澡就可以。”
——
叶燃和方谦一冒着狂风暴雨终于到了方谦一千辛万苦找到的旅馆里。
旅馆非常破,装修陈旧,墙皮脱落,而且叶燃发现了,这旅馆是公共厕所,洗澡也是公共的,还得论次数交钱。
她有种穿越到三十年前的错觉。
“就你们俩要住店撒?”
前台的大妈一口浓郁的地方口音,她瞅了瞅叶燃,又瞅了瞅方谦一,“只剩一个单间了,在阁楼,屋顶又漏水,你们确定要住?”
叶燃问:“除了你们这家店,附近还有其他的吗?”
大妈呼了口气:“那肯定是没有的哇,天气预报早就报的下大雨了,人家有先见之明的早就定好了房间了,我阁楼这间要不是漏水人家不要,肯定也不会订给你们的。”
方谦一掏出身份证:“登记吧,多少钱?”
叶燃也掏出身份证登记,大妈接过两人的身份证,斜了斜他们俩,警告道:“不要把床单弄脏哦,弄出血了赔一百,尿到床上赔二百,房费一晚两百,押金五百,一共先收七百,你们谁掏钱?”
“我。”
出门在外,垫钱开发票这种事理应都是下属干,叶燃拿出自己的信用卡,刷了钱。
大妈把信用卡还给叶燃,小声咕哝了句:“小姑娘这么漂亮,要自尊自爱哦,哪有出来开房不让男的掏钱的?回头亏死你呦!”
叶燃勉强笑笑解释:“这是我领导。”
但适得其反,大妈看他俩的表情顺利过渡到上级领导要潜漂亮的女下属,不仅不付房费,还把房开在这种小旅馆。
方谦一:“……”
所以说,就不该解释,越解释越乱套。
叶燃没再多言,谢过前台大妈,和方谦一一起上了阁楼。
“叶燃,我给你的信用卡呢?”
方谦一走在她身后,语气中带着闷闷不乐。
“在我包里呢。”
叶燃完全没get到他的点。
“……”
其实方谦一想说的是,他明明没有亏待过叶燃,不想受前台那个大妈的冤枉气。
他承认,他对叶燃有过杂念,但他绝对没有打算通过上下级关系强压着叶燃就范。
相反,那晚之后,他想明白了很多,如果叶燃对他只是上级同事的情谊,那他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也应该收一收了。不然对两个人都不好。
小旅馆只有四层,两人走到了四层的尽头,才有一个楼梯通到阁楼。
叶燃又叮嘱了一句方谦一:“老板,一会儿你先去澡堂洗个澡吧,不然肯定要感冒的。我姥姥说了,初秋感冒不容易好的。”
“……嗯,我知道。”
上了楼梯到了阁楼,眼前只有一间屋子,就是方谦一和叶燃订的这间,叶燃拿出前台大妈给的钥匙,开了门。
很难想象,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竟然还存在用钥匙开门的旅馆。
刚刚叶燃还问了前台大妈一个问题:“要是有人偷偷去配了钥匙,留下来私用,那我们岂不是非常不安全?”
结果大妈理直气壮:“你进屋以后把门反锁不就行了?”
说的真的是太对了,让叶燃哑口无言。
开门进了屋,更让叶燃哑口无言的事情发生了。
好家伙,像是进了水帘洞。
这何止是房顶漏水,叶燃感觉,这就是没有房顶吧?
外面下瓢泼大雨,里面下碗洒小雨,老板娘之前应该是没觉得会有人来阁楼住,在里面摆了好多盆盆罐罐接雨水,现在它们都在发出欢快的乒铃乓啷声,似乎是在欢迎两个二百五入住。
“……”
就很绝。
方谦一把两个人的行李放在一侧的高柜上,避免受潮或淋雨。
他行动迅速地脱掉已经湿得在滴答水的西服外套,挽起半湿的衬衫,对叶燃道:“你去找前台要一个电暖气,用来烤衣服,我去冲个澡。”
“哦,好的。”
叶燃也脱下半湿的外套,踩着已经全湿的鞋,下楼去找老板娘要电暖气。方谦一从行李箱里翻出洗漱用品,拿了新的换洗衣服,去公共澡堂洗澡。
等到叶燃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阁楼因为只有一间房,所以特别大,叶燃觉得这房间按平米数绝对有六七十平,但是平日里疏于打理,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杂物,说是客房,倒不如说是储物间,只有房间靠窗户的一边有一张大床,说明这确实是一间客房。
叶燃捂脸,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就一张床,晚上可怎么睡?
倾盆的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