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麦色皮肤的男人,冲到尤靖靖面前,握住那个拿着刀的人手腕往外掰,说道:“放手,我告你放手啊,我系古老孙子,跟黄老的亲孙没差别。”
屋里的几个人闻言,都不敢对这个年轻人动粗,一时僵持着不敢行动。
黄老先生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他面前:“古仔,你点解(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他抓着保镖拿刀的手不放,嘴里说道:“黄老,爷爷特意要我带信给你,劝你不要制造杀孽啊,这方法是行不通的,生死有命的。”
“黄老啊,你是明白人,别让一时冲动坏了你一生的福报,不值得的!”
黄老听这个人说了两句,脸上一点松弛的迹象也没有,保持着冷漠。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书桌上的闹钟到点鸣响,这个麦色皮肤的男人干脆抓着小刀往外面一崴,对方手一松,这刀终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只是他用力过甚,手里被刀划得滴血,他赶紧把自己的手伸向木板,殷红的血滴在尤靖靖身下的木板上。
曹半仙“啊”地一声跳脚可惜,说道:“黄老,现在这阵法上沾了他的血,冒用了。”
黄老先生看着那年轻人握着拳,手心内的血一滴一滴落入模板中,双肩渐渐放下,似是认了。
年轻人看见老人失望的样子,离开床,走了几步蹲在黄老先生面前,那只没沾血的手握了握那双枯树皮般苍老的手,轻轻问道:“黄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一辈子行善积德这么多年,何必执着长寿,让一生的基业毁于一旦。”
黄老本来淡漠冷峻的双眼就近看到这位年轻人以后,温和了许多,这才出现人该有的神采:“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
年轻人不解,柔声柔气地问道:“黄老,有什么话你说出来,我,我爷爷都可以帮你的。”
黄老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把漫长生命中最难呼出的一口气吁了出来。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的满崽啊,我已经活了八十多年了,我很满足啦,可我崽才二十多岁,未来有大好时光在他面前,他命不该绝。”
说着,黄老先生有些激动,布满皱褶的脸上滚出银星似的眼泪。
这年轻人的眉眼也紧皱了起来:“黄老,人的生命不由人做主的,泽珩虽然得了癌症,但是他有你这个父亲,他真的很幸运。”
“我崽不该死,不该死……”
尤靖靖“嗯嗯嗯嗯”地又在后面胡乱叫唤,这个麦色皮肤的年轻人叫保镖把她嘴上的银色胶布撕掉,她的嘴巴得到自由,立马开始怼人:
“你儿子不该死,难道我就该死吗?你儿子二十几岁有大好年华在他面前,我难道不是才二十多岁,我难道就没有大好年华吗?你为了自己儿子要别人的性命,也太自私了吧!”
黄老先生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个念头他考虑过吗,他想过,只是他拒绝再想,想多了,必然就下不了手了。
但是,凭什么他儿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背负的却是这么痛苦的命运呢?老天就真的这么不公平吗?
“你又知不知道我崽,从小就做义工,二十多年帮助了多少人?他每年做的慈善比我还多,他做的事业都是以帮助人为基础的。他比你善良多少倍,比你优秀多少倍,于人、于世界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凭什么他活不长,你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你克死了那么多人,你凭什么活得长?”
这个问题震得尤靖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眼里闪过小时候父母丧事的灵堂,闪过爷爷死的时候,忽然脑里恍恍惚惚。
为什么世界上好人死得早?坏人活得长?
黄老眼前的年轻人仍旧握着他的手,手心里的温度比在病床上躺着的儿子要暖和多了,“黄老,生死这件事,你还没看透么?佛家都说死是一种解脱,你儿子不用熬过世间这样那样的苦,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黄老偏过头去,无法认同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
年轻人呼吸两口,似乎在做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他不敢看黄老的眼睛,看着他的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抬起了头。
“黄老,可能你的家人为了保护你,会隐瞒一阵,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必须如实告诉你这件事。你的满崽,黄泽珩,其实四个小时前已经咽气了。”
黄老先生好像头顶上响了一记惊雷,一口气差点呼不出来,身体挺了挺,嘴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个什么味道。
“我今天刚下飞机,同学就用line给我发消息了。我找你家人联系你,你的家人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连我都是算卦卜位找过来的。黄老,节哀吧。”
黄老先生“哼”地抽噎一下,又“哼”地抽噎一下,他布局这么久,精心准备替儿子续命的计划,好像轻轻“嘭”地一声,空了。
如果他真的把人杀了,儿子也不可能活着了。
这一瞬间,他好像从梦中,从幻觉中醒来了一样,黄老先生突然仰天长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哈哈哈哈”的笑声不断回荡在房间里。
谈玄机被放出厕所的那一刻,正瘫坐在地上,三魂丢了七魄似的,微微抬起眼皮看到尤靖靖站在门口,陷入难以言喻的震惊,又想拼出性命来狠狠抓紧。
他像一个被牢笼困住许多年以后重新获得自由的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紧紧把她圈在怀里。
谈玄机的拥抱越缩越小,箍得尤靖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他也没松弛一点,这样紧紧的拥抱才有人在怀里的实感,让人依赖以生存的实感。
尤靖靖实在被他抱得难受,双手挤到他俩中间一把撑开,终于呼吸顺畅。
她摸着胸口大喘气:“我没被刀割死,要被你闷死了。”
谈玄机这会才能笑出来,紧紧抓着她的手,身体里一股暖气冲进了鼻子,险些哭出来:“你没事就好。”
一旁那位解救他们的年轻男子,放任了一小会儿,让他们细细体会大难不死的喜悦,看他们俩温存得实在太久,便说:“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找地方休息。”
尤靖靖好奇问他:“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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