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葡萄苹果草莓一类的,而且冬天不是有石榴吗?”
葡萄柳华年吃过,石榴也熟悉,不过,“可这里吃不到石榴啊,关中似乎吃得到。”
“我住的地方不是石榴的产地,也可以吃得到。”
“为什么?”
“因为,”桑雾回想着曾经生活的地方,露出浅浅笑意,解释道,“因为我们那里的车很厉害,比马车厉害多了。你就想象成神仙的法宝,像筋斗云什么的,又快又安全。再远的地方,都可以很快到达。”
“……所以你不是神仙啊。”
“……”桑雾看着柳华年一双笑盈盈的眼睛,有些生气,却很快道,“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哦。”柳华年笑起来,眉目弯弯,心里欢喜至极。
两人吃完了面,喝了茶,洗漱一番,便琢磨着下盘棋消消食。
等下完一局,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便各自脱了外袍躺在榻上。柳华年在外,桑雾在里。
桑雾察觉到柳华年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却悄然停下,在耳边低声道,“隔壁可能有人,所以有些事不要问。”
然后,又躺回去了。
桑雾却想起来,转头小声道,“那件事,要很久吗?你做了半个月还没完?”
“还没开始,有些材料没凑齐,估计要等寿宴过后。”他放大了声音,“过了小年便是荆王的生日。”他却想起来,靠过去小声道,“荆王好色,他府里也不干净。这几天你要随时随地跟着我。”
桑雾怔怔看着柳华年凑过来的唇角,她其实听见了他在说什么,但却有些不想听,反而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诱人。她于是微一抬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柳华年,“……”
翌日,桑雾醒来时,微一侧头,看见柳华年是睁着眼的,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她觉得不对,于是抬头看过去,果然见到那人眼下淡淡的青影,她不由长出一口气,“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柳华年慵懒一笑,却道,“桑雾,你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三个要求吧?”
“……”
“你忘啦!”
“好像,还有一个?”
柳华年笑起来,抓了桑雾的手摩挲着,笑道,“那最后一个要求,等我们出了荆王府,就立刻成婚。”
“为什么不现在立刻成婚呢?”
“你愿意?”
“……我考虑考虑。”
桑雾的心却沉重起来,在从前,她其实是个未婚主义者,甚至觉得一辈子的时间用来钻研围棋也不错。可到了这里,钻研围棋是不可能了,到了年纪,首先的任务便是结婚,不结婚还可能要罚款。说到结婚,她自然是很愿意嫁给柳华年的。可万一结婚了,柳华年却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呢?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婚姻法让我参考参考?”《贞元律》似乎偏重于刑罚和民事惩罚,关于婚姻就提了一两句。
“都在你常看的那本律法书里啊。”
“……”
“你想干什么?怕我将来欺负你啊?”柳华年正在穿袍子,回身一笑,“要不写个文书给你。保险起见,你也要写一份给我,言明只要我没犯错,就不许改嫁,不许不理我,也不许揍我。”
桑雾只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揍你了啊?”
“现在不会,将来呢?我可是个文弱书生。被你揍一顿,痛不说,脸面都要丢尽了。”
“你!”桑雾拿起手边的披帛攒成团就砸了过去。
柳华年轻巧的接住,边笑,“你看,这不就来了,婚还没结,倒振起妻纲了。”
“什么妻纲?”
“人说夫纲难振,既有夫纲,自然便有妻纲,难道不对?”
“……”桑雾气呼呼的去穿鞋,微一抬头,就见柳华年已穿戴整齐,在梳妆台挑挑拣拣了。桑雾穿鞋起来,就见他拿了一个红盒子,大红的表面,上面刻了一些纤细精致的金纹,一打开,里面红扑扑的一团,闻着香喷喷的。她顿时想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你要化妆啊?”
“我化什么妆,我打算教你怎么画妆。”
“……”
“不是,我的意思是教你怎么认化妆品。你要是想化妆,找梳头婆子来就行了。不过这里有几样我也用过。”见桑雾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柳华年解释道,“是真的,你瞧,这个口脂,这是用来保护嘴巴的,里面加了药材。在荆州还好,气候湿润温和,可到了北方天气干燥,涂些口脂最好不过了,人看起来精神,嘴唇也不容易皲。还有花面,这个是涂在脸上的,防着脸冻伤不好看。你今天要不要化妆?”
“不要。”
“那洗了脸,我教你怎么用口脂。”
等洗脸刷牙,又喝了盅鸡汤,桑雾便被柳华年扯着坐在妆奁前,开始涂起口脂来。
口脂殷红殷红的,其实和口红差不多,只是没有做成后世口红的形状,用的时候需要用指甲挑开涂抹。至于花面就更简单了,手?c开涂到脸上,像在用润肤乳。
晌午吃完饭,高阳公主却过来了,说要和柳华年谈事情。
桑雾在门口烤火。就听屋里高阳公主不知说了声什么,柳华年很快同她争辩起来,不久高阳公主又说了几句话,听不分明,却隐约听到一句,“桑雾”,接着,她便笑起来。柳华年大概是答应了,高阳公主笑的越发畅意,继而大步出门。
桑雾进去时,就见柳华年低着头,懒洋洋靠在桌案上。
“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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