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已经到了他的咽喉,他感觉到剑身那凉凉的气息。
“啪。”一根粉红色的极细的丝线将那支剑打落在地,剑落地的功夫,皇上又喝了第二口茶,然后慢慢把杯子放到手边,“南方今年春天雨水太多,新进贡的茶味淡了,氤氲之气有余而回味不足啊。”
柳辰见皇上身旁的一个宫女竟然用丝线打落了自己的剑,她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我叫玄瑶,远知的师妹,不过在这长青宫中,我叫素见,在皇上身边已经二十年了。”玄瑶宛然一笑,如同一片柔和妩媚的云锦。
“远知。”听到远知的名字,柳辰的脸上原来的阴霾似乎突然被闪电划过,一时间惊雷密布,“你就是害死远知的那个女人吗?听说当年远觉绑架了你威胁远知,远知比武才输给远觉的,是吗?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今天我一定要把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狗。”
“公主,你高高在上,自然可以骂我是贱人。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远觉绑架?是因为你自作多情要给远知过生日,害得他晚回来了一天,我在约定的地点等他他没有来,才会被远觉绑架走的。害死他的,是公主你啊,你深受你父王的宠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你想想,虽然你把远知留在身边,可是他对你亲近过吗?他说过他喜欢你吗?”玄瑶轻蔑地看着柳辰,嘴角轻轻动了动,面露讥诮。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柳辰不再像刚才那样步步紧逼,被玄瑶说中了痛处,她觉得心中一抽,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
“我当然知道,我和远知师兄青梅竹马,早就私定终身了,本来我们打算等他从皇宫回来便成亲,可是他被你父王下旨留在宫中,他人在宫中,可是他的心却一直在我这里,从来没变过。你知道吗,这二十年来,每次见到你,我都想杀了你,可是我一直忍着,今天我终于不用再忍了,我要带着你和远觉的头去祭奠远知。”玄瑶的眼神如同雄鹰,布满了杀戮的血丝。
玄瑶的一席话刺痛了柳辰的心,自从远知死后,每年远知的生日时,她都要去江南派的旧址祭拜,她一直用一个失去爱人的凄艳故事来掩盖远知根本不爱自己的事实,这么多年来,她苦心孤诣地将自己埋藏在自己想象的故事中,她差点就要相信自己了,可是这时候突然来了个玄瑶,将她狠狠地拉出了那个故事,她如同从五彩的云端狠狠跌倒了地上,狼狈而疼痛。她的眼中倏地闪过寒光,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就到了她的手上,只听见“刷”的剑离开剑鞘的一声,那剑刃已经如同一束光那般逼到玄瑶面前,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无懈可击。
“哼,你竟然用我们江南派的招数来对付我,真是不知羞耻。”玄瑶并未躲避,她轻蔑地一笑,两指夹着一片白色的花瓣往前一挥,她那动作不像是在打斗,倒像是跳舞,她的长袖一荡似空中的云彩,那花瓣就如同晴日里云彩中突然出现的一道诡异的闪电,直接冲着剑尖飞去。
“落叶飞花。”柳辰脸色一变,收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硬顶上了那片花瓣,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传到她的五脏六腑,那柄剑在空中断为两截,重重地扎在地上,将地上的一片大理石击得粉碎。
柳辰后退几步,勉强站住,血从她握剑的手指留下来,滴答滴答地坠到地上,“他竟然偷偷传授你落叶飞花?如果被江南派掌门知道,他是要被碎尸万段的。”柳辰似乎刹那间老了,她的声音悲伤又愤怒。
“哼,现在你相信了吧,爱情,靠权势是留不住的。远知是教了你江南派的剑法,可那是出于江南派和皇室的协议,其他的,他一点也没有教给你。就你这点功夫,就想杀我,做梦吧。”玄瑶没有看柳辰,她把玩着手心里的一枚白色花瓣,花瓣苦涩的暗香在她的手心缓缓流淌。
柳辰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浑身颤抖,眼泪却从眼角一直滚落,突然间,她凌空飞起,用那柄残缺的剑向玄瑶当头劈来,飞起的同时,她的眼泪和血如骤雨般砸落在地上,血腥中带着咸涩味。
“你找死,我成全你。”玄瑶袖子中飞出了成千上万的花瓣,这些花瓣如同疾风骤雨,冲着柳辰呼啸而来,排山倒海的轰鸣声将长青宫屋檐上的神兽震得纷纷跌落下来。
寝殿中的灯火突然一灭,又突然一亮,这一灭一亮中,只见皇上的剑在这花雨中劈出了几道青色的闪电,那些花瓣没有击中柳辰,但是她却被巨大的内力冲撞到身后的墙上又重重地跌落下来。
跌落在地上的柳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呼吸一次,血就从她的鼻子和口中如喷泉般涌出。
“她被你的内力击中,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放过她。她现在成了这样,她手上的卫队自然就在我手上,如果你需要这些人,你就放过她。”皇上的语气冷冷的,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深情地看着玄瑶说话。
第八十三章 长青宫风云激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