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渡湖杀来的南京军钻入巴库城区里,湖畔滩头是比较平坦的地方,适合坦克冲击,必须要把登陆南京军绞杀在滩头上。
一八零旅拥有数量不少的坦克,但还装在船上,来不及卸载上岸,由于坦克过于宝贵,所以运载坦克的船只不敢在登陆战爆发时就靠岸,否则一旦被苏军炮火击中,船上坦克就会来不及发挥作用便跟着船一起沉入水底,因此在运载步兵的商船已经靠岸时,运载坦克以及火炮的商船还在后面十几公里外以躲避苏军岸防炮火。
“旅座!苏军坦克群杀来了!”带先头部队向巴库城区猛打猛冲的副旅长谷寻之火急火燎地回头跑到湖边向正在指挥部队登陆上岸的卢欣荣汇报道。
卢欣荣大吃一惊,他举起望远镜,果然,二三百辆苏军坦克正在远处杀气腾腾地扑来,除了早就让南京军、德军很熟悉的bt系列坦克和kv1重型坦克,还出现了一种新式坦克,外表美观,线条流畅,机动性优良,如履平地。“t34?”卢欣荣愈发吃惊,他看过南京军高层下发的苏军情报,知道苏军已研制成功并正在生产一种非常优良的中型坦克,叫做t34。
“旅座,我们怎么办?”谷寻之急躁地问道,“让我们的坦克立刻下船吗?还是呼叫空军增援?”
“屁话!”卢欣荣怒道,“我们坦克没时间下船了!空军飞机自顾不暇!在这个关头,还能怎么办?”他抄起一具“铁拳”反坦克火箭筒,“弟兄们!背水一战!”
“背水一战!”一八零旅的官兵们一起发出响彻云霄的大吼,毫无惧色地迎战苏军的坦克群。官兵们分工明确,炮手和射手竭力地开火扫射,掩护步兵,反坦克兵架起反坦克炮,更多的步兵则拿起铁拳反坦克火箭筒,怒发冲冠地冲向苏军的坦克群,此战也是南京军首次在实战中使用德国援助的这款新式的步兵反坦克武器。
斯图琴科惊愕万分地看到登陆后暴露在湖畔滩头上的南京军步兵们见到己方坦克群后不但没有逃散转移,反而迎头冲锋向自己,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斯图琴科虽然知道南京军是一支不怕死的军队,但不怕死不等于愚蠢,步兵冲向敌军坦克的行为不只是不怕死,更是愚蠢(这种事是日军擅长干的,南京军很少干这种有勇气没脑子的事),斯图琴科觉得不对劲,他相信南京军不会这么蛮勇鲁莽,他反复地查看战场,看到一些南京军的反坦克炮,但都是37毫米口径的,对苏军的基本上没有太大威胁,除此之外,没有苏军非常忌惮的八八炮,远处湖面上也没有南京军的军舰,只有商船和十来艘鱼雷艇,不会轰来舰炮,他又看了看天空,空中的中国空军轰炸机和攻击机虽然有不少,但大多已经投完炸弹,所以也没有太强的空中威胁。
“既然这支中国军队的指挥官是一头蠢猪,那我就要抓紧机会,全歼掉他们!”斯图琴科暗暗地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们窜入城区里!那样的话,消灭起来就困难了!”想到这里,他大声命令道,“全体前进!消灭敌人!”
双方部队犹如两股浪潮般迎头对撞,一股是钢铁做的,一股是血肉做的。巴库附近的湖畔滩头上,爆发了一场苏军坦克群和南京军步兵群的大战。
一八零旅已经有几十辆汽车从船上被卸到岸上,由于汽车重量轻,价值也大不如坦克,所以可以承受损失的风险。反冲锋向苏军的一八零旅以几十辆汽车打头,汽车上装满了麻袋,麻袋里填满在湖边挖掘的沙土,使得汽车可以抵挡子弹,这些汽车共有两个作用,一是掩护后续的步兵,不管是正常行驶还是被摧毁掉,汽车或汽车残骸都能成为南京军步兵的掩护物,二是制造烟雾,每辆汽车上都放着几个大型烟雾弹以及几大捆废旧的汽车轮胎,轮胎上浇了汽油,点起来后,整辆汽车黑烟滚滚,几十辆汽车在战场上来回开动,使得黑烟犹如一团团乌云般在战场上弥漫开,从而遮蔽苏军坦克兵的视线。这些措施都是卢欣荣在战前想出来的,他已经考虑过部队登陆后遭到苏军机械化部队迎击的可能性,如果南京军步兵部队硬生生地冲向苏军坦克群,根本就没有展开近战的可能性,步兵群会在冲锋过程中被苏军坦克用机枪杀光,步兵群需要掩护物,需要烟幕,这样才能争取到短兵相接的机会,减少近战前的伤亡。
卢欣荣的这个办法是非常好的,但需要汽车兵承受极大的生命危险。参战的汽车兵门义无返顾,他们驾驶着汽车,无所畏惧地冲向苏军的坦克。苏军坦克迅速开火轰击扫射开向它们的南京军汽车,炮弹子弹犹如飞火流星,雷霆霹雳滚滚,南京军汽车兵们在这种悲壮的冲锋中接连不断地为国捐躯,有的汽车被苏军坦克的机枪子弹击中,驾驶室被打成了马蜂窝,里面的汽车兵血溅三尺,汽车随即失控,有的汽车被苏军炮弹炸开的震荡波掀翻,有的汽车被苏军炮弹直接命中,汽车兵和汽车连人带车粉身碎骨。事后得知此战过程的蒋纬国忍不住想起了后世电影《投名状》里庞青云带着八百士兵攻打舒城时的计划:“两军相隔三百大步,火枪的射程是两百步,弓箭只有一百步,所以,我们要有两百个兄弟冲在前面,听到枪声时不要躲,拼命地贴上去,为后面的弓箭手赢得这一百步”。南京军在巴库湖畔的战斗中也是一样,用汽车兵的生命为后续步兵们赢得能跟苏军坦克群展开肉搏战的距离和机会。
当苏军坦克群轻易地消灭南京军的汽车群时,战场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燃烧着的南京军汽车残骸,烈火腾腾,浓烟滚滚,与此同时,紧随汽车展开冲锋的南京军步兵已经趁着刚才宝贵时间和浓烟的掩护,冲到了苏军坦克群面前,继而爆发恶战。
这场战斗完全是步兵和坦克的肉搏。
“杀啊!”身先士卒的卢欣荣一边狂奔着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架起被他扛在肩上的铁拳,先拔掉保险针,然后扳起瞄准器、推入击铁,最后瞄准向前方一团黑烟后的一辆苏军t34,猛地按下发射钮,一股热气霎时窜了出来,铁拳的尾部和前部一起喷出一道火光,尾部火光是弹头被发射出去时的黑火药推动剂猛烈燃烧时的烈焰,前部火光是弹头呼啸而去的弹火。
卢欣荣急切地睁大眼睛,看到弹头与那辆苏军t34擦肩而过,估计是他刚才过于激动,没有好好瞄准,所以功亏一篑了。“他妈的!”卢欣荣忍不住骂起来,“怎么没有打中呢?”尽管如此,旅长的以身作则激励得官兵们前赴后继地投入战斗,铁拳开始在战场上大发神威。虽然德军已经在东欧战场上开始使用铁拳这种前所未有的单兵反坦克武器,但绝大部分苏军对此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因此被使用铁拳展开反击的南京军打得手忙脚乱。苏军的坦克兵们难以置信地看到一队队南京军步兵在几十米外甚至十几米外镇定自若地使用一种外形犹如球棒的武器瞄准向自己,那东西喷射出一团流星般的烈火,闪电般飞啸着扑面而来。
苏军坦克的机械轰鸣声中开始响起了钢铁野兽的痛苦悲鸣声,苏军坦克兵完全不了解南京军的这种新式反坦克武器,完全没有应付的经验和措施,一道道咆哮向苏军坦克的铁拳弹头犹如鱼雷艇向战列舰发射的鱼雷般势不可挡,在苏军坦克的钢铁外壳上炸开一团团霹雳火球,装甲薄弱的bt坦克在中弹后直接被炸穿外壳,坦克里火花闪耀、血肉横飞,坦克兵被炸死在成为废铁的坦克里,装甲较厚重的t34坦克一样被铁拳炸穿,窟窿眼向外喷射着火焰,坦克里浓烟滚滚,坦克兵惨叫着爬出来,装甲最厚的kv1虽然不会被铁拳炸穿装甲,但弹头也在坦克外壳上燃起一团火球,迅速把坦克车舱内空气炙烤得犹如开水般令人无法忍受,里面的坦克兵不得不爬出来逃生。斯图琴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幕画面:原本应该是苏军坦克群对南京军步兵群展开一边倒屠杀的战斗一下子被逆转了,南京军步兵们像原始人猎杀野兽般不断地向苏军坦克发射出一道道火箭,被火箭击中了的苏军坦克犹如受伤野兽般嚎叫着、挣扎着,铜头铁臂的坦克在南京军步兵们的血肉之躯面前不断地化为燃烧着的废铁。斯图琴科无法相信,南京军步兵仅仅依靠着手中那种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就摧毁了坦克。
交战区域内烈火腾腾、浓烟滚滚,坦克引擎的轰鸣声、坦克履带的碾压声、坦克炮的轰击声和机枪的扫射声、炮弹的爆炸声、汉语俄语混杂着的嘶吼惨叫声...汇聚成巨大的声浪,战斗越持续,局势越有利于南京军,因为战场上的苏军坦克残骸越来越多,黑烟越来越稠密,给南京军提供了越来越多的掩护物和攻击机会,但为了摧毁苏军坦克,南京军也付出了极度沉重的代价,铁拳的有效射程只有30米,在这个距离上,使用铁拳轰击苏军坦克的南京军步兵的危险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大批南京军步兵在发射完铁拳弹头后来不及看到战果就倒在苏军坦克机枪的火力网里,交战区域内血水和油污一起横流,坦克残骸和人体尸骸一起横卧,杀红眼了南京军官兵们吼叫着、嚎叫着,在打完铁拳唯一的弹头后,纷纷用手榴弹、炸药包、燃烧瓶继续视死如归地攻击苏军坦克。比起铁拳的威力,苏军坦克兵们更加想不通的是这些中国军人的无畏勇气,哪怕同伴被坦克机枪打得肚破肠流、脑浆迸溅,哪怕同伴受伤倒地后被坦克碾成肉泥,他们依然不会后退、勇往直前,有的南京军士兵爬上苏军坦克,把手榴弹塞进坦克车舱里,甚至有受伤倒地的南京军士兵抱着炸药包爬进苏军坦克底下,继而引爆开。
恶战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苏军的300多辆坦克被南京军摧毁了250多辆,第42坦克师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南京军也付出了两千五百多人的伤亡代价,差不多用十个人的鲜血和生命才换来摧毁苏军一辆坦克的成果。如果苏军事先知道铁拳这种新式武器,南京军的伤亡肯定会大大增加。
用血肉之躯打垮了苏军坦克部队后,一八零旅随即冲杀进了巴库城区。
第511节 跨湖奇袭 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