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作衡在报话机里火急火燎地道:“大批老毛子围攻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集结的!还有很多坦克,弟兄们在拼命冲击,但被他们咬住了...”
金崇印顿时流出冷汗,他意识到不妙,急忙命令一八零旅和一八二旅进行突围,同时调动一八一旅展开解救,官兵们在电闪雷鸣的大雨夜色中奋力冲击,由于下雨,燃烧瓶难以点火,官兵们在愤怒的吼叫声中用手榴弹和炸药包攻击苏军坦克,伤亡很大。双方都看不清,展开了雨夜混战。军官们身先士卒,率领士兵们主动冲杀苏军,天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地面上同样硝烟如云、雷电交加,南京军官兵们和苏军混战成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和密实的大雨让双方难以分辨敌我,雷电声、雨声、爆炸声淹没了双方军人的喊话声,汉语和俄语都听不清,交战中的军人们为防止误伤到己方同伴,只能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上射击开火。参战的南京军官兵们无不顽强奋勇,看到苏军坦克后悄无声息地摸上去(基本没有点燃烧瓶,一来点不着,二来在夜间点燃烧瓶等于暴露自己),把手榴弹或炸药包塞到苏军坦克履带下,甚至爬上苏军坦克把手榴弹扔进苏军坦克里,一团团霹雳在雨幕夜色中炸开,被炸毁的苏军坦克燃起熊熊大火;短兵相接的双方步兵更是奋不顾身,看清是敌军后都已经到了对方跟前,肉搏战不断地爆发开,鲜血飞溅中白刃尽赤。
由于苏军人数超过南京军,并且雨夜混战使得南京军在轻武器上稍微超过苏军的优势也难以发挥,因此遭到围困的一八零旅和一八二旅尽管反复冲杀,始终难以突破苏军阻击线,救援的一八一旅虽然多次撕开苏军的阻击线,但迅速又被涌来的更多的苏军给堵住。激战中,苏军从安北赶来的部队也投入作战,金崇印发现一八一旅隐隐间也可能陷入腹背受敌和遭到包围的险境,不得不忍痛命令一八一旅暂时放弃援救。
凌晨时分,南京军第88师赶来增援第180师,第99师负责殿后,边战边退,抗拒着三倍于己方的苏军,同时确保两翼安全,不被苏军展开更大的迂回包围。第77军在这里时,南京军的人数只有苏军的一半,第77军离开后,南京军的人数更是降到了苏军的四分之一,毋庸置疑,苏军在人数上拥有压倒性的优势。第88师联合一八一旅,再度反复冲击苏军的阻击线,但仍然无法冲破,并且更多的苏军在不断地被投入战场,第88师、第99师都可能遭到苏军更大的包围。
清晨六时,天色蒙蒙亮,南京军再度展开救援。为确保成功率得到最大,李玉堂命令第99师抽调两个旅一起参战,只留下一个旅阻击苏军。李玉堂此举完全就是空城计,苏军很快就会追击上来,因此,南京军的援救机会只有一次,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一二个小时后,回过神的苏军后续部队就会全线压上来,南京军不得不全面后撤。
“绝不丢下一个兄弟!”“弟兄们,冲过去,救出一八零旅和一八二旅!”在军官的呼吼号召声中,既急红眼也杀红眼的援救部队官兵们愤怒地再度冲击苏军。好在此时的雨势已经降低了不少,中国空军的数十架飞机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强行出动,大部分是“麻雀”攻击机(德国的hs123飞机)。这款在德国空军眼里只是过时产品的飞机在中国空军手里却大放异彩,得到了充分的运用。一架麻雀可以携带4枚50公斤重的炸弹以及几百发机炮炮弹,虽然轰炸能力大不如真正的轰炸机,但对地攻击力十分强劲,特别是打击坦克,因为坦克顶部防御较为薄弱,麻雀居高临下地展开空地攻击时效果非常显著,号称“坦克开瓶器”。参战的麻雀们奋力攻击,劈头盖脑的炸弹和机炮烈火轰击得人数密集的苏军狼奔豕突、血肉横飞,一定地搅乱了苏军,给地面南京军争取到了一些宝贵时间。
解救被围部队的南京军以一支特殊部队打头,这支部队已经在中亚战场上崭露头角了,就是南京军的“黄俄军”。两千多名黄俄军伪装成参战的苏军,大摇大摆地穿插进南京军和苏军的拉锯区,继而与苏军某部狭路相逢。看到看来的黄俄军,苏军毫不起疑,认为是己方参加对南京军被围部队进行攻击的新部队,结果在毫无防备中被走到鼻子跟前的黄俄军杀得措手不及。黄俄军官兵们没有让蒋纬国、薛岳、杨杰等南京军高层失望,因为对布尔什维克怀着刻骨切齿的仇恨,因此攻势凶猛而凌厉,在短短半小时内就打垮了苏军一个主力坦克团。选择攻击苏军坦克部队,是李玉堂的命令,在他看来,黄俄军只能在某场战役中首战能起到奇效,第二次如法炮制就不行了,因此必须充分使用第一次的奇袭性,一口气给予苏军重创。事实证明,李玉堂的决定是正确的,靠近到苏军这个主力坦克团附近的黄俄军官兵们突然间翻脸不认人,杀得苏军坦克兵手足无措。冲到苏军人群和坦克群里的黄俄军官兵们一边扫射苏军坦克兵和步兵,一边把手榴弹扔进苏军坦克底盘下或坦克车舱里。
“搞错了!搞错了!”一些晕头转向、以为发生误伤事件的苏军对黄俄军叫喊道,“我们是自己人!”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杂种!”黄俄军官兵们吼叫着,毫不留情地大开杀戒。
上百辆苏军坦克和装甲车被黄俄军炸毁,苏军区域内浓烟滚滚,回过神的苏军坦克兵拼命地开坦克想要离开或参加战斗,但根本无法参战,坦克在敌我人群混战时没有用武之地,驾驶坦克的苏军坦克兵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跟他们一样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同族同种的敌人凶神恶煞地爬上坦克把手榴弹扔进坦克里或一顿扫射将其击毙然后缴获坦克。
攻击苏军坦克团的黄俄军不但成功摧毁这股苏军,还缴获了几十辆坦克、装甲车以及上百辆汽车。得到苏军坦克车辆的黄俄军开着坦克,伪装成苏军,冲杀向附近的苏军控制区,给后续的南京军撕开了一道裂口。后续的南京军顺着黄俄军撕开的裂口,倾泻进了包围圈内。
“师座!”看到金崇印赶来后,副师长石作衡、参谋长陈绍堂、一八零旅旅长黄启东、一八二旅旅长王竣等军官都喜极而泣。
由于时间紧急,兵员是南京军数倍的苏军马上就会合围而来,因此撤离工作紧锣密鼓,官兵们分秒必争地抓紧时间。苏军的包围圈被南京军撕开了一个“ω”形缺口,但缺口两边不断有更多苏军涌来,时间已经刻不容缓,根本来不及撤离所有人。官兵们优先把重伤员和阵亡弟兄的遗体装上汽车、马车甚至绑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外部装甲上,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一八零旅是第180师的骨干部队,因此承担断后,一八一旅和一八二旅先行撤离。
雷霆万钧的炮弹开始不断地落在南京军的头上,弹落火起、残骸飞舞,苏军的重炮群已经前移到包围圈附近,开始猛烈地炮击南京军的突破口一带。越来越险恶的消息不断传来,第99师师长郑洞国发电报给金崇印:“我师已经放弃了第四道阻击线,苏军太多并且炮火过于猛烈,我师已经竭尽全力。”
第88师师长杜聿明也发电报给金崇印:“我师侧翼出现大批苏军,部队快要撑不住了,顶多还能坚持半小时。”
金崇印叹口气。官惠民急如星火地赶来:“师座!快上车,掩护部队已经和苏军展开大规模的交火!再不走,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一八零旅还没有撤出来呢...”金崇印看了看身后,轻轻地摇头,“我这个师长怎么能抛弃部队自己先走呢?”他义无返顾地大步向后走。
官惠民顿时热泪盈眶,他知道金崇印的意思:“师座,我也留下!”
“别意气用事!”金崇印呵斥官惠民,“你的任务是带着已经突围的部队到安全地带,你有你的责任!”
在苏军即将重新合围的时候,第180师师长金崇印、副师长石作衡、参谋长陈绍宽等高级军官都选择跟处境最危险的一八零旅呆在一起,没有抛弃即将再度落入苏军包围圈里的一八零旅,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责任。一八一旅旅长官惠民、一八二旅旅长王竣不得不含泪带着部队以及全师所有的伤兵以及能搜集到的所有阵亡官兵的遗体先行脱离。
“谁愿意跟一八零旅的弟兄们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官惠民和王竣大声问部下。
一声令下,应者云集。数以千计一起爆发出的“我愿意”汇聚成荡气回肠的怒吼狂澜。一八一旅和一八二旅超过四千没有受伤或受轻伤的官兵跟着师长金崇印的脚步,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调头回到了已经基本陷入苏军包围圈里的一八零旅的控制区内。临走前,官惠民和王竣把很多不方便携带的重武器以及本部大量弹药都留给了一八零旅。官惠民和王竣之所以这么做,是怀着一种朴实的愿望,希望师长和一八零旅能坚持得更久一点,能增大一点希望。
“这是我旅的花名册和军旗。”一八零旅旅长黄启东把两样沉甸甸的东西交给官惠民、王竣,洒泪请求道,“多多拜托你们了!万一我的旅真的...有这两样东西,我的旅还能重建。”
官惠民和王竣都热泪夺眶而出。
当官惠民、王竣带着官兵们在苏军猛烈的炮火中艰难脱险时,所有人无不频频回头看,他们看到密如蝗虫蚁群的苏军彻底地扎住了突破口,牢牢地包围住了一八零旅。
“真可惜!”看着逃脱掉的大批南京军,瓦图京和库兹涅佐夫都懊恼悔恨不已。库兹涅佐夫随即不停地打着科涅夫的电话,催促道:“司令员同志!请您下定决心,展开全面的反击!机会已经来了!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科涅夫沉默不语,他此时仍然保持着谨慎和沉稳。
第483节 运筹帷幄 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