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也已经成立专门的宣传司,代表政府喉舌的官方报纸已经有好几份,比如《中央日报》、《中华日报》、《扫荡报》等,蒋纬国在南京会战前创办了《中华英雄报》,在主政华北时创办了《中华前进报》,这两份报纸是他的“官方喉舌”,前者主要是报道军事和战争,后者主要是报道政治、经济、民生。这场舆论风暴展开后,《中央日报》、《中华日报》、《扫荡报》进行了反击,蒋纬国的《中华英雄报》和《中华前进报》也进行了反击,但效果不理想。蒋纬国把这事交给蓝慕竹负责,看到事态一直不平息,他有些生气地拿了最近几期的《中华英雄报》和《中华前进报》浏览一番,顿时更加生气了,随即叫来宣传司司长杜重远、海统局华北区区长刘启虎以及蓝慕竹,好好地开导他们、指导他们(杜重远早年曾留学日本,是一名实业家、报业家、社会活动家,后去新疆担任新疆学院院长,但他思想进步、爱国忧民,遭到盛世才忌恨,他也反对盛世才投靠苏联、割据国土甚至要出卖国土的反动行为。南京军准备对盛世才下手时,海统局秘密联络上杜重远,杜重远为南京军提供了很多盛世才的情报,南京军收复新疆后,杜重远来到华北,为蒋纬国效力,担任宣传司司长。原先历史上,杜重远在1940年被盛世才逮捕囚禁,后在1944年被盛世才下毒虐杀。)。
“宣传是大事,讲究以理服人。”蒋纬国语重心长地道,“社会舆论是要进行引导的,不能进行打压。你们在这件大事上做得确实不太好。”蒋纬国严厉地看着刘启虎,“你啊你,怎么能到处抓人呢?怎么能粗鲁地查封报馆呢?我看到好多特工、宪兵、警察甚至还有军人满大街抓人,居然还针对老百姓,老百姓私下里谈一谈,都要被警告,干什么?白色恐怖啊!”
刘启虎委屈地道:“局座,那些穷酸文人不抓不行啊!您不知道,就在最近这几个月,我们华北境内出现了二三十家小报社,报馆遍地开花,并且他们在报纸上刊登的文章完全是信口雌黄、指鹿为马、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我们看了后都气得不行,特别是部队的弟兄们,看了后都恨死那些胡说八道的酸秀才了!因为那帮酸秀才根本就是玩弄文字游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免得局座您也生气伤身。不止如此,我们怀疑那些小报社都是有组织、有系统的,因为没有财力和人力,不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小报社,并且那些小报纸论的调简直是一模一样。其实,别说我们了,在南方国统区,也一样,军统中统他们要比我们狠多了,看到不合主旋律的报纸,就直接抓人封报馆...”
“那样是本末倒置!”蒋纬国苦口婆心地道,“言论自由嘛!你们抓人封报馆,正好落人口实,被那些文人墨客抓住把柄,说我们做贼心虚、打压公知,懂不懂?”
刘启虎无可奈何地道:“那怎么办?骂又不能骂,也骂不过那些酸秀才,打又不能打,抓又不能抓,就放纵他们整天以言论自由为借口而大放厥词、大放狗屁?”
“以理服人啊!”蒋纬国把目光转向杜重远和蓝慕竹,“你们也是的!工作太失误了!”他抖动手里的《中华英雄报》和《中华前进报》,“我让你们在报纸上进行还击,你们看看,大部分反击文章都没有抓住重点,反而还有一股恐吓威逼的味道,这样,他们会说我们理屈词穷所以只能吓人!”
杜重远神色愧疚地道:“二公子,真对不住,我监管不力,疏忽了...”
蓝慕竹十分委屈地道:“我们也没办法啊,那些骂我们的人,都很刁钻的,并且擅长诡辩和狡辩,还会偷换概念、避重就轻,尽弄一些‘白马非马的手段,我们进行反驳的话,他们就颠三倒四、含糊逻辑...搞得我们很被动,只能采取一些严厉的措词...”
“糊涂!”蒋纬国摇头道,“我也看过那些文章了,一个个看似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实际上呢,他们的手段就三点,一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二是拉大旗作虎皮,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公知,代表广大民众,从而在我们的不知不觉中把我们跟他们的矛盾伪装成了我们和广大民众的矛盾,搞得我们好像在倒行逆施、违反民意,他们好像在代表广大民意、替广大民众呐喊呼吁,三是借助我们一些国家机密无法说出口,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存心让政府有苦难言、有口难辩。”
“啊?”杜重远和蓝慕竹都感到耳目一新,因为蒋纬国分析得堪称鞭辟入里。
蒋纬国站起身,心思沉重:“我并不糊涂,我其实看得出来,那些抨击政府的文人里,一部分文人是真心对政府有误解,还有一部分文人则是别有居心,存心胡搅蛮缠、捣乱添乱,这场思想和舆论的风暴,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浑水摸鱼。宣传战,也是一场战争,必须要高度重视。我太忙了,真的很忙,很累,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亲自出手。杜司长,麻烦你一件事,现在全国上下估计有成千上万的所谓公知在抨击政府,你给那些旗手发通知,就说我蒋纬国邀请他们齐聚北平,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我要跟他们好好地辩论一场,保证绝不动武动粗,绝不会为难他们,不骂、不打、不关。”
杜重远肃然立正:“好,交给我,三天内办妥。”
蒋纬国看向刘启虎:“停止一切抓人、查封报馆的行为,已经抓了的,都放了,已经查封的,都重新开张,并且要道歉、赔偿。另外,通知一下南方的相关部门,停止这种行为,言论自由嘛,政府不可以违反这条基本宪法规定。”
刘启虎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肃然领命:“明白!”
蒋纬国再看向蓝慕竹:“至于你,我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蓝慕竹连连点头:“你说。”
蒋纬国语重心长地道:“我们宣传确实没跟上,我们军队打了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战斗,涌现出那么多战斗英雄、战地事迹,这些应该进行充分利用。你呢,立刻去组织一支‘英雄宣传队,我给你一个手令和一笔经费,你去部队里,邀请一批在战场上参加过恶战、立过大功、得到勋章的英雄军人,再去后方,寻找一批已经退伍了的伤残军人,人数么,五千吧,组成‘英雄宣传队,下辖若干个组,比如五十人一组,到华北各地、全国各地城市里进行巡回演讲,向不了解战争、没有亲历战争、甚至对战争充满浪漫主义幻想的后方民众特别是学校里的学生们,讲述他们的战斗经历、战场故事,讲述他们的出生入死,讲述他们的浴血奋战,讲述他们在战场上痛失手足,讲述战争的血腥和残酷,讲述敌人的凶残和可怕,等等,从而让后方民众知道战争不是儿戏,知道我们尽力了,知道我们取得的胜利是非常不容易的,让他们理解政府、理解军队,并且鼓舞人心、显示立场,让我们不至于这么被动。明白了吗?”
蓝慕竹神色认真地道:“嗯,我明白了。”
杜重远三人离开后,柳无垢跑来:“喂,看你愁眉苦脸的,需要不需要我帮忙?”
蒋纬国看着柳无垢,然后点头:“有!”
柳无垢顿时兴奋起来了:“快说!快说!”
蒋纬国十分认真地道:“你知道的,现在国内很多公知对我们的战争策略持以质疑和反对态度,我们在国内需要打一场舆论战、宣传战,我跟你说,那些抨击我们、批评我们的文人墨客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确实不理解政府的策略,一种是居心不轨地胡搅蛮缠,前者是可以讲道理进行沟通的,我已经派杜司长去负责了,后者是存心不讲理的,就是流氓文人,你没办法跟存心不讲理的人讲理,就好像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对于这种流氓文人,只能用别的手段,我交给你了。”
柳无垢大感诧异:“你叫我去打人啊?你应该派二姐去,她打人那么厉害。”
“no!”蒋纬国摇头,“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对付流氓文人,我们也不能随便动粗,虽说君子斗不过小人,但我蒋纬国什么时候是君子?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办法。所以呢,我派你去对付那些流氓文人,这叫‘以毒攻毒。”
柳无垢楞了半晌,随即回过神,顿时大怒:“蒋纬国!你什么意思?”她抬腿就踹。
蒋纬国躲过去:“行了!说认真的!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为国出力吗?眼下机会来了!赶紧把握啊!我问你一个问题,文人是牙尖嘴利的,跟文人打口水战是很难的,但有一种人,文人是最不敢与之进行口舌之争的,你知道是什么人?”
柳无垢想了半天:“不知道。”
蒋纬国嘿嘿一笑:“泼妇。泼妇骂街那么厉害,文人骂得过泼妇?诸葛亮能舌战群儒,为什么?因为那些儒士都是讲道理、讲风度、讲身份的,但诸葛亮舌头再怎么厉害,能骂死王朗,但找几个泼妇跟他对骂,他保证被骂得一败涂地。”
柳无垢横眉怒目:“我是泼妇?”
“当然不是!”蒋纬国认真地道,“孔老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听我说,南京军里有一支特殊部队,叫做‘黑寡妇,你是知道的,都是女军人,她们都因为日本人而家破人亡甚至还被日军糟蹋玷污,但她们没有选择自寻短见,而是选择战斗、反抗、复仇,她们都是了不起的女人。当时在南京,因为兵力吃紧,所以我们让她们跟我们一起参加战斗,现在,兵力不吃紧了,不能真的把女人送到战场上,但是呢,她们已经是一群离开军队就会无家可归的人,其中一些人已经退伍展开新生活(这些女兵基本上是江苏人,江苏已被收复,她们可以选择回老家,有的已经家破人亡,不愿意回老家,所以去别的省份重过平民生活,还有的嫁给部队里的军人,成为军嫂),但大部分人还在军队里,她们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虽然继续当军人,但基本上不会再上战场了。你呢,带着她们,变成女子宣传队,发挥女人天性长处,对付那些流氓文人,明白了吗?”
柳无垢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喜上眉梢:“好,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办妥的!”
看着柳无垢蹦蹦跳跳地离开,蒋纬国烦恼地抓抓头:“看样子,老子要跟诸葛亮一样,来一场‘舌战群儒了!”
第438节 舌战群儒 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