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刚刚结束的战斗一定非常惨烈,实际上,这也是让我们第16师团的部队负责追击正在溃逃的南京军的原因,因为第2、第6师团都已经筋疲力尽并且元气大伤,一时间无法继续战斗了。…
…局势非常混乱,皇军虽然攻占了汤山镇,该镇的南京军在溃逃,但还有很多南京军的小股部队在镇子各处进行抵抗,皇军必须要清剿掉他们,而在汤山镇和紫金山之间,敌我双方几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追击南京军的皇军和正在溃逃的南京军混成一团,时不时地爆发狭路相逢的战斗。我们有些晕头转向,没有具体的行军路线,就是向远处在火光映照下非常醒目的紫金山跑去。我们中队正在前进着,几十米外有一百多名军人也在前进着,我们以为他们也是皇军,但有人突然间惊叫起来‘支那军!是支那军!快看他们的钢盔!我们急忙望去,果然,那些军人戴的是德式钢盔,是一股正在溃逃的南京军,而他们也几乎同时发现了我们。这真的很荒唐,双方隔着几十米一起向紫金山奔跑,却在好几分钟内没有发现对方其实是敌人。浅井中队长急忙大喝道‘消灭他们,我们立刻展开战斗,那股南京军也对我们展开了攻击,他们并没有一触即溃,发现我们是日本军人后立刻吼叫着扑上来。顿时,我明白了一件事,汤山镇的南京军是在撤退,并非长官口中的‘溃逃,他们并未陷入混乱,他们一边顽强且有组织地进行抵抗,一边有秩序地撤退。浅井中队长虽然是一个很残暴的人,但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帝人,他大叫着冲在中队最前面,但猛地犹如一个被弹飞的纸人般向后跌倒,脸上绽放开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是南京军的狙击手。我们慌忙望向毛利小队长,中队长没了,只能靠小队长,真没想到,在强奸中国妇女时勇不可挡的毛利小队长在此时却惊慌失措,他趴在地上叫喊着‘攻击!攻击!我们一边鄙夷他一边冲向那股南京军,双方先是展开对射,然后互相扔手榴弹,最后展开了白刃战。双方厮打成一团,毛利小队长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一个受伤倒地的南京军伤兵正好倒在了趴在地上躲避的毛利小队长的身边,然后一把抓住他,并且抓的就是他裤裆里的那个东西,痛得他发疯发狂,我靠得最近,慌忙开枪打死那个南京军伤兵,毛利小队长仍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个死了的南京军伤兵的右手仍然死死地抓着毛利小队长的要害处,毛利小队长近乎崩溃地拔出刺刀,又切又割地砍断那个南京军伤兵的右手腕,又拉又扯,总算把对方的手从他那个东西上弄下来,但他也昏死过去了,牧野军曹派我和福冈二等兵背着毛利小队长去后方的医院。这个命令救了我们三人的命。我们回头跑出二三百米时,福冈突然非常惊恐地喊起来‘东史郎,你快看那座山,我来不及看,耳朵就已经被炸雷般的重磅炮弹破空声给堵满了,空气非常剧烈地呼啸翻腾着,犹如刮起从天而降的狂风,铺天盖地、势不可挡,狂风中裹挟着开水般的热浪、大量的泥土、刺鼻的硝烟味,宛如某个魔神要降世一样,我感到眼前一阵耀眼白光,继而就是天塌地陷的大爆炸,几乎震聋了我的耳朵,爆炸强烈得就好像大地在爆炸,地面剧烈地颤抖着、蠕动着,最后是天昏地暗的漆黑,无数灰尘硝烟形成遮天蔽日的烟幕,盖住了各种闪光。在烟幕稍微消散了一些后,我魂不附体地看到我中队原先所在地方已经变成了几个骇人的大弹坑,整个中队…肯定不止我们中队,还有我们中队附近的部队,都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又来了!福冈再次大喊,我魂飞魄散地望向紫金山,那座山就像一头愤怒的怪兽,浑身犹如蜂巢那样绽放着上百道烈火,像喷射出上百串流星,呼啸着朝我们这边急速掠来,霎那间,再度天崩地裂,借助弹火闪光,我亲眼看到第二步兵大队所在的地方原本遍地密密麻麻的钢盔和刺刀,一瞬间,变成了几十个层层叠叠、青烟袅袅的大弹坑,至于第二大队的那一千多人,都没了,大部分都在炮弹爆炸中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少部分被炸得血肉横飞、死无全尸,极少部分在爆炸点最外沿被震死、震昏、震傻。一千多条人命,就这样化为乌有了。我两腿不由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把背上的毛利小队长给摔在了地上。我应该提一下毛利小队长,他没有死,军医给他进行了检查,他性命无忧,但他的两个睾丸都硬生生地被那个南京军伤兵给捏烂了,只能做手术割掉,也许,这就是神在冥冥之中给他安排的祸害那么多中国妇女的报应吧!…”
扑向紫金山的日军在进入紫金山炮群射程内后被轰得狼奔豕突,死伤极其惨重,保守估计,不少于四千日军硬生生地被紫金山炮群轰得挫骨扬灰,特别是山上那两门330毫米的舰炮,一个齐射能把日军半个大队都炸成灰烬。日军一开始不清楚紫金山炮群为什么会轰得这么精准,后来才知道,紫金山炮群早就把方圆十公里内每片地区都进行了坐标测量,地面部队直接呼叫“请立刻炮火覆盖第xxx区”,山上炮群立刻用长了眼睛般的炮弹把该区域炸成一片火海。一些日军部队在成功抵达紫金山山脚时也遭到迎头痛击,盘绕紫金山的多道环山堑壕组成了日军根本就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山脚下是机枪群,半山腰间是轻型火炮群,杀得冲到山脚下的日军几乎有来无回。
“就知道会这样。”飘扬起太阳旗并且成为尸山血海的汤山镇的某片废墟上,冈村中将嗟叹着放下望远镜,“不过,还有一个希望的。”他并未完全灰心,因为他还有一招“奇计”。
由于松井大将的私心作祟,导致冈村中将原计划对紫金山展开的“战车集群突击战术”不得不被提前用于对汤山镇的攻击。冈村中将很有怨言,但他并不是一遇到挫折就萎靡不振的人,他其实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作为战术高手的他迅速因地制宜地又准备了一招“奇计”。
紫金山共有三大主峰:北高峰(海拔约449米)、小茅山(海拔约350米)、天堡山(海拔约250米),因此山上共有三大“山顶炮群”。战斗正式爆发后,北高峰炮群、小茅山炮群、天堡山炮群一起怒绽雷威,弹起之时,烈焰夺空,弹落之处,寸草不生,犹如三座火山喷发,火力最凶猛的是天堡山炮群,因为那2门330毫米舰炮就在天堡山上。那2门330毫米舰炮实在太大太重,无法搬到北高峰或小茅山上,只能安放在天堡山,并且还特地修了一条盘山公路从山脚延伸到天堡山以用于运输舰炮。此时的天堡山炮群阵地上,炮群指挥官王业成和所有炮兵无不陷入癫狂般的亢奋情绪中,随着王业成一次又一次的命令,炮群一次又一次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紫金山下一片又一片野地被炸成火海,一批又一批日军被炸成了碎渣。
“放!狠狠地放!大炮开兮轰他娘!”王业成满面油光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很值得一提的是,王业成下命令并非说话,因为炮兵们根本听不到,也不是用信号旗,因为炮兵们分散在山上的不同炮位里,根本看不到,他下命令是按墙上的按钮,点亮各炮位里的信号灯。
尽管此时已是隆冬十二月份,但王业成等炮兵们无不光着膀子,因为忙累得挥汗如雨,加上热血沸腾,所以炮兵们个个都是浑身汗流如注、热气腾腾。“王营长!”南京炮兵旅旅长史文桂少将赶过来并把王业成从炮位里拉到外面,“舰炮打掉多少发炮弹了?”
王业成回答道:“中山炮打掉十七发,中正炮打掉十三发。”两门舰炮各被炮兵们分别以孙中山和蒋介石来命名。
史文桂连连摇头:“半小时内打掉这么多,你们给我省着点!第一,炮弹宝贵,德国人已经没有330毫米舰炮,所以这种口径的炮弹已经停产,就这么点,不要打得太快了;第二,舰炮连续激射会导致炮膛磨损严重,我们可没办法把它们送回德国维修啊!”
王业成连连点头:“旅座放心,我明白了!”
两人说话时,天堡山的山脚东南部阵地上,从龙潭镇赶到紫金山增援并被编入紫金山部队的第团第3营的副营长张云正跟路过这里的师部宪兵大队大队长林天宇进行着轻松的聊天。尽管炮声震天,但两位军官都心情愉快,因为日军根本靠不上来。
“副营座!”一名少尉急匆匆地跑过来,“有一支兄弟部队过来了,他们后面好像还有日军在追击。”
“哦?”张云吃了一惊,“快!快帮忙!”
阵地外几百米处,一支连级南京军部队正在艰难地奔跑过来,后面是两个中队的日军在进行追击。张云急忙喊道:“一连坚守阵地!二连快去增援!”
官兵们立刻投入战斗,那个跑过来的连队的为首上尉气喘吁吁地喊道:“兄弟!帮帮忙!后面还有日军!妈的!我们被他们咬住了!”
“别着急!你们快进入我们阵地!”张云喊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团的,唉,部队都被打散了!”那个上尉浑身是血,看来伤得不轻。
“你们都是好样的!”张云招呼道,“快过来吧!”
“等等!”跟在张云身后的林天宇突然间一把拉住张云,压低声音并且语气很急切,“你仔细看这支部队!看他们的装备!”
张云心头一个咯噔,他急忙看去,他看到跑过来的这个连都是清一色的德械武器。
“773旅刚刚结束汤山镇激战,损失巨大,武器损失也非常巨大。”林天宇急声道,“你再看这支部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一个个腰间都挂满弹匣和手榴弹!”
张云顿时明白了:一支刚刚结束激战的部队的官兵,怎么可能还会携带着大量的弹药?张云脑子不慢,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这支友军部队的真正身份了。张云记得很清楚,日军非常擅长小股部队渗透战术,因为不怕死、无所谓牺牲,所以日军总是敢于进行小股部队的渗透,在跟交战时,日军经常派出中队甚至小队级别的部队,见缝插针地穿插到的侧后方,袭扰、破坏、制造混乱等;张云还记得,淞沪会战结束后,几十万从上海撤向南京,大批日军或训练有素的武装汉奸伪装成难民或撤退,混在大部队里一起撤退,沿途偷袭的军械库、粮库、交通站、指挥所等重要机构,还暗杀部队里的高级军官,先是鱼目混珠,然后浑水摸鱼,甚至还会在部队沿途收拢残兵、败兵、乱兵时混入部队内部,导致吃了很大的亏。
眼前这些“南京军”其实是伪装成南京军的日军,混在从汤山镇撤到紫金山的南京军里摸过来了。
“弟兄们快开火!他们是日军!”张云声嘶力竭地高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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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 战城 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