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帮她撑着伞，看着路上的脚印被雪填满。我想和她说人已经走远了，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说了她更恼我，指不定会打我呢。
她蹲下身，拿着地上的雪堆了一个很小的雪人，仰着头对我笑了笑，嘶哑地说：“好看吗？”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也堆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雪人。
她指着我的雪人，一边笑一边哭，“你的真的好丑……好丑。顾盟也好丑……好丑。”
她口中的“顾盟”正是她的父亲。听母亲和祖母说，她父亲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那个女人生了小孩，她父亲和姚淑阿姨已经形婚很多年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而且是坐到地上哭的。
我站了起来，叫了叫正在打电话给姚淑阿姨的姚爷爷。她外公一看，连忙挂掉电话，着急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抱起她，眼里满是疼惜。
她抱住她外公脖子，叫了一声“外公”，接着，泪如涌泉。
从那以后，我时常看到她在下雪天偷偷哭。
她走过来，突然拉起我的手，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家吧？”虽然这个画室开了暖气，但她的手仍是冰凉凉的。我诧异地看着她，我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心速很快，但我却不反感她说的“我们”，不反感她牵的我的手。
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哦”了一声。
她牵着我手往前走，我紧紧跟着她。
走到一个办公室，她松开我的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到身上，从办公桌上的皮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她又拉着我出了门，找到一个工作人员，把车钥匙交给他，要他帮忙把车开回去。
她看着工作人员离开，回头对我俏皮地说：“不介意我搭你的车吧，我好累了，不想自己开车。”
我想她的累应该是精神上的，并非肉体上的。看来，时间并没有淡忘她的痛楚。
我不自主地把她搂到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不介意。你累了，那就安心的休息吧。”
“我……我们——回去吧。”
我松开她，她放开我的手，走到前边。
从俱乐部到停车场，一路都很安静。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开着车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不喜不怒，看上去很安分，很娴静，眼神却有些忧郁。
不知是什么原因，路况变得很拥堵，天也没有下雨，也没有刮大风，就是阴着。
开开停停有十多分钟，我转眼看了看她，她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当到达家附近时，天更阴了，我看了看时间，竟快五点了。
我看向她，她还在睡着。我是叫上醒她呢，还是让她继续睡呢？现在，还没有下雪，我还是早点叫醒她吧，可是，她醒了，然后下雪了，让她一个人在房间伤心吗？
在犹豫不决间，我转回头来一看，挡风玻璃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雪。
下雪了，而她在睡梦中，希望她不要梦到什么不好的。
第31章 ：白雪哀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