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住路边一辆拖拉机,想来想去,径直把槐果带回了家。那个年代,要出去住宾馆,得是夫妻,出具结婚证才行,白马渡也有小旅馆,可他青天白日地带着一个昏厥中的姑娘,大模大样地说开个房间,可怎么解释呢。再回卫生院,那几个护士一定责怪他照顾女友不周,弄得一天昏厥好几回啊,他不想再去受冷脸子。
杨红星的想法很简单,带回家,自己照顾。他认为槐果就是身子虚之故,这没啥,他帮着调理。他没想到,当拖拉机咔咔地停在他家的大门口儿,他抱着槐果走向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下时,他爹正扛着个锄头出门,见儿子这番动作,吓了一跳。他忙问儿子,这姑娘是谁?杨红星不言语,只是快速地将槐果抱进堂屋,靠在一张椅子上,嘴里这才说:“我也只知道她的名字。”说完,杨红星寻出一张钢丝床,一副被褥,铺设好了,再将槐果挪在床上。末了,他又问爹暖水瓶可还有热水?杨叔贵摇了摇头。杨红星便走出大门,先在鸡窝里掏出两个鸡蛋,预备去烧水。他要煮红糖鸡蛋茶,村子里,这是给产妇吃的。奶奶说过,女人小产也和生娃娃一样,都是大损元气,都得好好滋补。
这可将杨叔贵看住了,他可没见儿子待一个女子这么细致过!说实话,杨叔贵的心里头有点儿窃喜。儿子做一样亏一样,钱都耗光了,神神鬼鬼的,弄得再没一个媒婆踏他家的门槛,他这个当爹的,可愁。这姑娘瞅着清清俊俊干干净净,到底和儿子是啥关系?杨叔贵不信儿子的鬼话,啥叫只知道她的名字,仅仅知道名字,就敢往家里头带?
杨叔贵又问儿子,这姑娘到底叫啥名,又是啥原因昏倒了?总不能带个来历不明的人儿?好歹他是杨家圩的村长,得事事以身作则!杨红星说了一句:“槐果,文槐果。”啥?杨叔贵愣了愣神,这名字听着可熟悉!他又问儿子“槐”字咋写,“果”字咋写?“文”到底是哪个“文”?是文化的文,还是闻名的闻?杨叔贵???锣碌模?詈煨遣荒头沉耍??祷鼓苁悄母鑫模?刹皇歉?嘈庸靡谎?男者拢∥幕惫??笔鞯幕保??拥墓?∷低晁?鸵煌放そ?罘俊
杨叔贵整个人像树桩子定在院子中央。槐果,那,那不是青杏的女儿么?他虽没见着槐果本人,但听那罗瞎子胡吹海侃,说青杏的女儿可是一枝花哩,模样好看着哩——分明罗瞎子啥也看不见,可“槐果”“槐果”的名儿就记在杨树贵心里头了。莫非,这个昏厥的女子真的是青杏的女儿?按照眼下的时间,她该在锡市上班,怎么到了白马渡?既然来了,怎么青杏和沈潮生两个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呢?杨叔贵一个小时前,还和沈潮生在田埂边聊过天,说今天一场好雨,亩产准得大丰收。这闺女来了,当爹当娘的会不知道?杨叔贵觉得这里头透着怪异,他决定去一趟青杏家,问道问道。
第74章 热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