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青杏不知他们父子不和,也跟着说,是呀,竹林子是好,夏天遮荫,一年四季都有竹笋子吃,白马渡的竹子是远近闻名的,紫竹,燕竹,细密柔韧,拿来编个筐子做个篮子,竹凳竹篓竹席,也行。村子里哪家哪户的仓房没有竹子编的老东西?
杨红星抿嘴笑了笑,一副很愉悦的样儿,认为青杏姑是他的知音。
杨叔贵让儿子叫青杏一声姑姑。白马渡的男人,对于出嫁后的姑娘,再回娘家,习惯上叫后辈称呼一声姑妈,上了年纪,可就是姑奶奶,甚至姑太太了。
这回,杨叔贵没有反驳。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的,还埋藏了那么一点情意——这么多年,一直挥之不去,掏出,想起来,一颗心儿,还是热热乎乎。
去年,他妻子突然过世,脑溢血,送到医院人就没气了。虽说是柴米夫妻,但杨叔贵和子的感情也不差,妻子生儿子难产,他主动去城里做了结扎,就为这事,被村里人取笑了好久。可也是那时候起,杨叔贵在村里,尤其在妇女同志面前,就得到不一样的尊重,这和人缘好还是两回事。她们认定,杨叔贵这样的男人才是提着灯笼难找的好男人。
杨叔贵知道青杏这么些年来一直在锡市上班,顶着堂姑的户头,生活得也挺不容易。他佩服她洁身自好,同时心里也替她深深地惋惜。如今算算年龄,那沈潮生也只比他大上五六岁,近五十岁,还在牢房里,没有任何的指望。
杨叔贵有自己的小算盘。既然还喜欢青杏,那再等上几年,就把心思掏出来,放在台面上,请个媒婆,问询问询她的意思。他要替自己补上这个遗憾。而今,青杏也四十几岁,没几年,就可以提前办退休。不,哪怕挨到五十,归根结蒂,她还是要回杨家圩长住的,她的根子在白马渡。
对于杨叔贵的热情,青杏没有拒绝。
确实,爹爹留下的这幢老屋,面积大,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不过,她不亏待这父子二人,去附近集市割了肉,买了酒,将就着刚洗涮干净的锅台,忙出几个小菜。
杨叔贵也就和儿子坐下,一边歇息,一边和青杏谈一些农商稼穑。
吃过饭,青杏又一个人去了“福祥饭馆”。时光荏苒,这里又变得空寂了。昔日的小学校已经挪到另一处,地址选在镇上。罗瞎子夫妇闲空的时候,就住在原来的门卫房里。忙碌的时候,也去村子里,种庄稼抢收。罗大娘分了田,罗瞎子又算是个入赘的,土地自然也有他一份。
罗瞎子和青杏时不时地有来往。也送些罗汉豆、青豆、四季青菜,一趟趟的,寄到锡市。这两口子对于青杏的女儿槐果,齐心保持缄默,秘密一点没透出去。时机成熟,待青杏愿意讲了,那么再提。
罗瞎子的心啊,是做梦都盼着青杏一家三口团圆。
第58章 根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