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后生找了一辆板车，李罗锅老扁豆自发地回来，三人一起，拉着汝诚一起去。倒塌的炮台已成废墟，几只乌鸦歇在上面乱叫，废墟里没有青杏的尸骸，但是在场的人都认定，她一定是遭了毒手。河岸上堆着烂瓦残砖，破破碎碎地一直蔓延进河水里。无人知道炮台倒塌的具体时间，但都一直推定，青杏已经死了，可能是先弄死了扔进河里，也有可能是直接抛进河里。汝诚知道女儿不会凫水，就算是后一种可能性，她也会被湍急的水流淹死。
无人了解后生的心情。他一直默默地蹲在地上，听着老扁头分析。有什么用呢？青杏毕竟不在了。青杏，青杏……与他而言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名字！他会联想到曹操的青梅煮酒，仅仅因为梅子和杏子外形相似，想到梅子金黄杏子肥，燕子归来杏子花，乱点碎红山杏发……读过的所有有关杏子的诗词文章，他不吝于将天地下最美的词语赞美青杏，这个让他动了心的姑娘。因为陡然地失去，让他意识到青杏的可贵。这并非他的初恋，他的初恋是家中老管家的女儿，他们因为常常相遇，有过一些美好的暧昧，可惜在十五岁上，得了痢疾，不治去世。不过，初恋和真正的爱情不同，后生意识到，他和青杏之间，恐怕已经产生出真正的爱情。
汝诚伤心之下，得了偏瘫。保瑞带着儿子赶来看望。尾郎指天指地，要给青杏报仇。保瑞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巴。汝诚也想下手杀死这些寄居在他馆子里的畜牲。女儿死了，绿桃失踪了，必须要报仇。保瑞劝他不要意气用事，连带祸害了整个镇子。“汝诚啊，你的心情我理解，换到哪个身上，哪个难过。可咱们是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啊？这样的事，论理该去找李贵，他不是负责治安吗？”
汝诚看出了保瑞的天真之处。李贵，本是为虎作伥，为了自身利益，岂会为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出头？白马渡遭殃的女子，不止青杏一个。还有张屠户家的两个女儿，李产婆的儿媳妇……张屠户杀了一辈子的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平时常喝喝杀个人如杀猪般容易，可看着两个女儿被拉扯去，愣是躲在芦柴窠子里不敢出来。汝诚报仇的心不灭。自己的女儿，自己替她出头。他反倒安慰了保瑞一番，叫他以后不用再来，饭馆是个生事的地方。
没想到，那天晚上，尾郎找了一个借口，偷偷来到后生的屋里。后生依旧住在离罗瞎子几米远的独间瓦屋里。后生坐在一张板凳上，平静地一刀一刀地剖鱼，剖好了，再扔进竹篮子里。外面野猫窜进来了，后生扔出一块鱼漂，快，准。尾郎看不下去了，他推了后生一把，嘴里咆哮：“沈潮生，你还是男人吗？亏得青杏她喜欢你！可眼下她死了，你怎么还这样？”
第14章 凿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