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情绪。
再开口时,老道却说,“你没记错,我确实是你师兄。”
可此时的师文只是眼睑微动了下,眸中似有寒光仍紧紧盯着老道。
“我方才是随口胡诌,还望师妹别告诉师父我的不敬,”老道士说得很快,“你排行老九,我排老七,大师兄为人憨厚,卖苹果时被师父发现,带回了苍凛。”
“二师姐做得,做得一手好饭,是厨师出身,总也指使你盛米饭...”
“三师姐最漂亮,是个话剧演员...”
老道士滔滔不绝,对几位同门的情况很是了解。
“好了,”师文开口叫停,她深吸了一口气,“我都不记得了。”
“正常,”老道连忙说,“我们走得时候你还小。”
“可我记得你们都死了。”
师文面上的冷意仍未消散。
“确实都死了,只剩我了。”
老道士眼神恳切并不躲闪,一副你问什么我都答得出来的样子。
“许是你记错了。”
林春池站得靠后,清楚地看见老道士那只背在身后的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还在不断颤抖。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师文盯着老道看了会儿,缓缓点头,“师兄,这位是我认领的师妹。”
陷入深思的林春池突然被cue,一时还有些怔愣,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记介绍师妹。
师文可真贴心。
老道士笑着冲林春池点点头,“要的要的,小文认领回师门的必然是好苗子。”
嘴角翘起个微小的弧度,师文深深看了眼老道士,侧身道,“进屋疗伤吧。”
老道士当即应下,拽过肖栗进了屋。
师文没动,林春池便也不动。
良久。
“师妹,现在把它们都砍了吧。”
师文往池边木椅上一坐,轻描淡写地说,甚至脸色也温和起来,周身全然不见刚刚逼人的寒意。
“都是些见过血的识种,不必手下留情。”
联想到刚刚老道士那颤抖的手,林春池心思如电转,眼前的师文与平时并无两样,可那清澈的眸子里,仍有些许春寒未了。
师文这次出远门好像又瘦了些,坐在木椅上,似乎要与这冷清的小楼融到一起去了,孤影伶仃,孑然如旧。
林春池感觉心里头直发闷,连那老道的异常仿佛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她轻阖上眸子,又很快张开,毫不犹豫地拔刀,阴动悄无声息覆上刀身,气韵流转晚风愈凉。
五头厉鬼皆是一抖,大难临头神色慌张。
“鬼固有一死,”一个老者模样的识种扬天长叹,“或重于泰山,或......”
话还没说完,寒光喷薄而发,老者青白的唇间流出浓稠的黑色液体。
归藏入体,灼热难抵。
“还不会做人便学会了掉书袋?”
林春池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邪火,连带着刀风也暴躁起来。
一连十四刀,厉鬼化作黑雾消散于天地间。
惨烈的现场令剩余四头厉鬼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拿刀的,奈何池边那个疯女人坐得安稳,冰凉的目光时不时从他们身上掠过,赤裸裸的威胁。
第二头,十二刀。
且有故意练刀的嫌疑,砍刺提斩,单手换双手,用了个遍。
第三头,八刀。
刀光愈烈,寒意愈盛。
林春池还不忘提起刀尖向后甩出一截识种手臂,正好落在池边瑟瑟发抖的鱼嘤嘤身前。
鱼嘤嘤被识种的气息吓得几欲沉塘,一抬眼却对上了师文的眸子。
它只好爬上去,一口咬下,险些没给牙硌飞,遂捂着牙看向师文。
对视不足一秒,它便再次埋头啃识种,使尽全身力气撕下一块,艰难地吞进去,被辣着了似的拼命吐舌头。
而林春池自然不知道鱼嘤嘤的艰辛,长刀用得越来越称手。
很快,就剩下最后一个少女模样的识种,她刚张嘴要说话,便觉一阵剧痛。
一刀。
林春池剧烈喘息着,擦去脸上的汗珠,强忍住全身酸痛,她转过身来看着师文。
“还算进步了么?”
师文鼓掌,“进步很大。”
林春池笑起来,她学着师文的模样,将长刀抱起在胸前,像在说今晚月色不错一样亦是轻描淡写地说,“明晚去会会那无头鬼?”
弦月如钩,光华融融。
林春池眉眼带笑,肆意明媚。
师文一怔,旋即低下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春池见她笑得停不下来,便又问,“会不会!”
抬起头来,师文面上仍留有笑过的暖意,她静静看了会儿林春池,才道:
“你不怕?”
“有你就不怕。”
林春池想也不想回答得干脆,
师文笑意渐深,“想去?”
“想。”
林春池点头。
“好,”师文颔首应下。
“那就去会会。”
第 57 章 师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