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孩子大了啊，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如果不是昨晚你妈给你晾书包，你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余茂勋五十不到，却饱经风霜，由于常年开车，身形肩背有些微驼。他紧锁眉头，语气里三分心疼，两分无奈，更多的却是蕴藏的怒火。
“又不是啥大病，暂时死不了。说什么瞒不瞒的这么难听，再说，说了又能怎样。”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关怀，余爸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责怪，余瓜顿觉有几分委屈涌上心头，逆反心理发作，故作无所谓的轻松反问道。
“什么叫能怎样？”余茂勋猛的吸一口气，腰间突然阵阵刺痛，他黝黑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你懂什么啊你，这么大的事你不说你瞒着，你肝要不要看？你病要不要治！你年纪轻轻的装什么看淡生死，你命不要了是吗？！”
“不治就不治，你那么大声干嘛？”
“你们两父子别吵，有话好好说成么”余母苏安和眼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呛起来，赶忙安抚道：“瓜仔，你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你外婆当年就是肝癌走的，我和你爸着急也是为了你，你有事好好和你爸商量，别一个人扛着。”
“我...”余瓜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得病又不是我想得的。
“好，我们不说这个，我问你，你们班主任为什么要让你退学，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才知道这个事情，高中三年瞧瞧你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你在学校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我...”余瓜再次语塞，想不到李文东心这么急，前面说着为你考虑，一转头就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为了升学率，他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平时我忙着挣钱，忙着跑车，我是管你不多，但是你要花销，要学习我少过你一分没有？你看看你，啊，你真是你爸我的好大儿，老师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学校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逃课玩电脑，还耍女朋友。现在好了，年纪轻轻搞个肝病出来，马上要高考了，班主任要你退学，你以后要去做什么？去混黑涩会吗！”
“我混黑涩会也不要你管！我只恨我得的肝炎，不是肝癌，不然我马上死了好让你清静！”
“好，你死，你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眼见两人越吵越激烈，余小妮也忍不住从房间里面跑出来，和苏安和一人一边拉着两父子，就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
“爸，哥！你们别吵，好不好”余小妮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看到余小妮焦急的模样，再看看余瓜一脸倔强，余茂勋更觉怒不可遏：“我问你，我放你卡里的五千块钱押金为什么没了，你拿去吃喝嫖赌了吗啊？几千块钱说没就没，到现在我不问，你就一直不说是不是！”
这事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楚，也确实是余瓜的过失，余瓜一时气短还不了嘴，余茂勋眼见余瓜沉默，恨铁不成钢的痛声道：“咱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三年前我出了事，咱家有家不能回，一家人租住在这个泥胚房里，为了躲避那个人的打击报复，一家人提心吊胆，东躲XZ。我起早贪黑的挣钱还债，为了什么？就换来了你这么对我？！”
余茂勋紧紧捂住胸口，痛心疾首道：“我还想问问你，肝炎我没有，你妈没有，小妮儿也没有，就连你高一入学体检的时候也没有，你这肝炎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这三年跑哪去鬼混了，你到底干了多少事瞒着我们！”
“肝炎是会传染的你懂不懂，你瞒着我们，我和你妈一把年纪无所谓了，那小妮儿呢，万一你把她传染了你让她怎么办？”
“你看看你哪里有一点当哥的样子，你懦弱没担当，有困难你逃避不面对，对家人欺瞒，对小妮儿不负责任，学习一塌糊涂，人也一天到晚无精打采。你是整夜整夜不睡觉吗？那你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呵，你这么说我就是一个人渣，你还管我做什么”余瓜惨笑道，他的面上没有了一丝血色，父亲这样的指责太过沉重，犹如公开处决，将他的自尊碾碎得彻底。
“老余，你话说太重了！”苏安和心疼的望着余瓜，忧声道：“瓜仔，你别听你爸的，他是急了说的气话，你回屋好好休息下，有什么等会再说。”
“响鼓不用重锤，我是他爸，这样的话我不说谁来说？我只恨我说得轻了，说得晚了，我要早两年说，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重重拍了两下茶几，整张茶几连带上面的果盘都震得直跳。余茂勋的话又急又重，凌冽有如窗外的风雨，刮得整个世界天昏地暗，一片狼藉。
众人都被这话震住了，一时无语。
余瓜咬破嘴唇，满口腥味，他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轻飘飘的道：“我最近是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可是你都没有好好的问过我，就这么无端的指责我。”说着强忍着即将夺眶的泪水，仰起头道：“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学生，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哥哥。但是，我真的没想这样的，我不想把这一切都弄得这么糟的。是我搞砸了，你，你们...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说完终究忍不住眼泪，起身夺门而去。
“瓜仔，外面台风，你站住，你要跑哪去”焦急的追到门口，眼见余瓜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苏安和急得掉眼泪，却被余茂勋给拉住了：“让他走，你又不是他亲妈，你管得了他一时，你还能管他一世！”
“爸！你气糊涂了吧，你乱说什么啊”余小妮正急冲冲的找伞，听到这话呆住了。
“老余！你今天太失态了。孩子再做错，他终究还是孩子。瓜仔这孩子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以前成绩一直都非常优秀的，他一直都是小妮的榜样。真要算起来，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他。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就是从那以后他的成绩才开始一落千丈。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半年来，瓜仔房间的灯都是整晚整晚的亮着，我常常见他通宵学习到天亮。他已经尽力了，即使成绩落下太多追不回来，我又怎么忍心责怪他。”说着苏安和泪流不止：“你去看看瓜仔房间的书吧，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批注，说明这孩子真的用功了。学习赶不上我想他一定也很难受，现在他又病了，他今年才十八岁，你让他一个人怎么扛啊......”
第十一章 你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