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看四周后,缓步一个名目一个名目的围到桌前看。
看看斗鸡,看看围棋、看看骰子……
小二哥原本在见到白令翊的时候,也和下面的姑娘的一样,乐颠乐颠上来招呼撺掇他去玩大的。
谁知吐沫横飞说了半天,白令翊老神在在的,压根没反应。
这让小二哥很挫败:穿这么人模狗样的,来这儿不赌,他想干啥?
但是小二哥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眼睛飘到一个锦衣公子身上,又说:“那位公子可是高手,常来我们这玩,常玩常赢,从没失过手呢。公子可要试试,没准能赢过他呢……”
男人嘛,哪能经受这样的鼓动。换着平时,白令翊还真就要去杀杀那个所谓从不失手的公子的威风了。
可他瞟了容辞一眼,还是没动静。今天他不是主角,没有话语权。
反而是容辞被小二哥的聒噪吸引过来了,一双眼睛轻飘飘扫过小二哥,“他没钱。”
要千金下注,没有。
小二:“……”
有病,这两个。
桌前赌围棋的定出输赢了,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阵起哄声;
另一旁,大厅正中线处的红毯台阶上,也传来围观群众吆喝开场的声音,容辞抬眼看了看,又踱步过去。
台阶上面,是一面华丽巨大的转盘,转盘上,从大到小刻着点数。
台阶下,也是一张巨大的长桌盘。
容辞站到桌前,听了一会儿规则。
这个赌局,很简单,就是猜大小。
有趣的地方在于下注。最低一两下注,没有上限。赔付却是三倍,但是一共要猜十轮。
十轮都猜中,就三倍赔率。
这个赌局,小钱大钱的都能赌。
小钱的嘛,若是一两下注,输了也不觉得什么;有钱的嘛,输了也自然不会当回事。
而三倍赔率,有着足够的诱惑性了。
“若是下注一两,连猜中十轮,就能得三两;若是下注一千,连猜中十轮,就能得三千……”
这个赌局,明明要十轮都猜中才算赢是比较难的,但捉赌徒心理抓得很好。
所以竟然成了场中最热闹的,桌前围着的人最多。
容辞不动声色地站了进去。
台阶上,站在大轮盘前面的姑娘笑盈盈一扬手,“各位,新一轮要开始了。想好下注哦。”
容辞淡淡然朝上面说:“姑娘,我下注三千。赌注就是我面前这个人,可行?”
楼内一时无声,赌徒和围观群众都纷纷看向容辞,看清后,讶然之色更盛。
呃……一个瘦不拉几的少年,看起来就是山村旮沓出来的小村民;可穿着嘛,虽然不似旁边那位青年公子贵气,但也不是山村野夫。
更奇怪的是,偏偏听“他”的话,好像那个青年公子是仆,“他”才是主。
真是稀奇事。
上面的姑娘职业功夫深厚,面不改色盈盈回礼,“这位小公子,我们太华楼还未有过这样的规矩。您若要赌,便是一两也可以下注的。”
照她看这两人,千金拿不出来,几十两肯定也该是有的。
“可我就想下三千。难道我面前这个人不值三千银子?”
照白令翊的自恋程度看,他还自认他是无价之宝呢。所以容辞刚才没多此一举问他他自认自己值多少钱。
果然,上面的人还没回答,白令翊就火冒:“我就只值得三千?”
而且拿他做赌注是什么鬼。
容辞这个王八蛋是打算坑他无穷尽了!白令翊手很痒,他很想揍人。
三千只是照赌楼的接受程度说的,说得太过,不好谈判。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面前这人,你们太华楼可难见这样的绝色吧。若我输了,你们不亏。”
白令翊这下拳头硬了,心又梗,“你个混蛋——”
没说完就被容辞轻飘飘打断了,“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输。”
她淡淡然再望向上面的姑娘,“今天,不论这张赌桌前开多少局,我都会赢。你们太华楼应该不会连这点气派都撑不起吧?”
“若应下这赌局,有多大的赌筹,我都出,这又怎么样?”
再怎么训练有素的赌楼姑娘,听到这番话,都不由得愣了愣。
太华楼从不乏财大气粗又张狂嚣张的赌徒,可也从没有大言不惭成这样的。
周围闹成一片,哗然失声。
“这小少年哪里来的,怎么这般口出狂言?”
“他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他这样捣乱?”
对,捣乱,在围观群众看来,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捣乱的闹剧。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村小野夫,跑到这儿无知无畏地大放厥词。
“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说出多少赌筹就多少赌筹,你连下注都要压人,你哪里来的赌筹?不知死活。”
“我面前这人值三千注,他们太华楼都不敢改规矩,可见他们也是虚有其表,难撑大场。那我不知死活,又干他们何事?”
人群又是一片噢的哗然。
这小子不是来赌的,是来找死的吧。
这得寸进尺的狂妄劲啊,说话一针一个戳,好像真的不怕下一刻就被太华楼拍死。
白令翊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态,嘴巴张了又张,闹不明白了,平时那么低调的人,她现在是想一炮名扬四海怎么的?
人群后面,无声无息地出来一个锦衣青年,手里把玩着几颗名贵的白玉棋子。
来到台阶前,目光落在容辞身上,哧笑道,“小公子好大的口气。既要破我们太华楼的规矩,那就照小公子的意思,赌注往大了开。”
“无论多少赌筹都出,这个倒未免太过。这样吧,若小公子输了,把两位的命留下即可,可行?”
那锦衣青年笑盈盈,和煦得很。
他一出来,话一落,楼内一时无声。
而后,容辞轻轻一点头,声音无起伏,“可。”
太华楼轰动一片。
面对这建楼以来最豪的一场豪赌,赌客们你传给我听,我传给你知,短短片刻传遍楼上楼下,疯狂跑来围观。
隔得近的冲过来,隔得远被莫名的危机感带动,也狂奔起来。
没一会儿,长桌前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太华楼彻底乱成一团。
第110章 大赌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