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残忍无道的王朝,那你就一个人去守!你要做忠臣,那你就去做个够。”
“凉州的三十万铁骑,不会是你这样没有血性的懦夫。我要带他们挥军进京,踏平金銮殿!”
在他苍厉的嘶吼声中,他一生顶天立地,跪天跪地跪父母的父王,跪在了自己儿子面前。
没有流泪,脊梁挺直。
朗朗乾声,含恨掷地对他说,“凉州铁骑,不能走!”
也是那一天,西北战事突然有变!戎人先头的小打小闹都是骚扰,只为后面和胡人合族近三十万大军的进犯做热身。
平西王府非常明白,朝廷也会借机趁此消耗凉州铁骑力量,他们不会派兵,不会有任何增援。
“所以,他们要我们死,我们就乖乖去死?他们都不把这凉州几十万的百姓生死放在眼里,我们又为什么要帮他们守这天下?”
世子声声泣血入骨质问他的父王。
他的父王用那样苍凉而沉重的眼神望着他,答,“不,我不为他们守天下,我只守凉州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世上的忠臣,有人忠君,有人忠国,有人忠天下。
平西王宴衡身上流的是这个民族的血,他守在这片土地,和皇位上坐的是谁无关,和这个王朝叫什么无关。
而和他是谁有关。
北地凉州十三城,百万平方的广阔土地,二十多万边关平民百姓世代在这里安居乐业。
以月牙关为天堑,出,是外族虎视眈眈;入,是近四十万平方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地,无险可守。
三十万凉州铁骑一旦离开凉州,整个凉州百万土地都将沦为外族的屠宰场,只剩生灵涂炭、青天焦土。
月牙关自古只在将亡城破之时才会被攻陷!人在关在,人亡关破。
历朝历代,不管何人在此镇守,不管王朝如何风云变幻、皇权更迭交替,每一任守将都只有战死,没有逃亡。
这是他们这个民族绵延千古的骨魂,精神和脊梁。
不能断!不能丢!不能忘!
“儿啊,凉州铁骑不能走!”
这是那一天平西王对宴世子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一个父亲能给儿子的唯一交代。
然后,他站起来,冰冷下令,“把世子押了!”
世子被冲上来的将士按押下去,他的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肆流。
他被怒火和怨恨席卷,他歇斯底里、状若疯癫冲着自己父王的背影嘶吼,“我不懂什么大义!不懂什么英魂!我也不想管谁的生死!我只要报仇!只要报仇——”
狂暴的嘶吼声回荡在整个王府,穿破了北地的上空,震耳欲聋。
世子真的不懂吗?
他分明在怒火赤烧、泪水磅肆的朦胧视线中,看到他父王远去的背影,在瞬间苍老几十岁……
那一年,那一场大战,凉州铁骑死伤十五万,大败戎人和胡人三十多万大军,迫使他们至少在百年内都不会再有翻身进犯月牙关的能力。
战争是一些上位者的游戏,而百姓是他们争权夺利的炮灰。
上位者不把天下百姓放在眼里,因为这根本也不是他们的天下。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分分合合,流水的王朝,铁打的百姓。只有人民,在历史的长河里,渺小而又永恒。
世子的父王,在十年前教给他这份沉重的责任,他那时叛逆,不甘且怨恨。
他懂,却也不愿意懂。
现在,他懂,却也不愿意那样做。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何救天下?
而因此,他当年出走,连麾下部属,都一个没有带出北地凉州。
“我无悔。”他低低地说。
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
第65章 揍成饼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