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不行,今晚他小舅子和他妹都来了,我这边就更容易要到钱了,要是错过了今晚,那就得明天你们摆喜酒才来闹一闹了,毕竟喜酒都能摆了,怎么会没钱还我呢?”
姓王的家伙摆了摆手,理直气壮得就像领着一队人马的城管大爷,而他身后一胖一瘦的两人同样手中抓着一条铁管,像个恶霸一样,直直靠在大门两侧,脸上凶神恶煞的都能当作门神了。
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即便再傻,吴振业也知道自己的大舅哥确实是摊上事了。要不是对面三人手里都抓着跟铁管,就凭刚刚吓唬自己妻子那事,吴振业都得站出来和对方好好理论理论,但现在……
他也只能和气生财的再次说道:“这两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看看真不能再通融几天?”
姓王的家伙是不吃这套的,脸上凶恶着,态度比起刚刚还要强硬了几分:“我不这么做怎么要回我那二十万?以他郭志刚每次去我那赌,欠钱后赖皮那么多次的本性,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更难找你要钱了,反正又不是我的喜酒!”
“怎么这样……”彩云的脸都白了几分,这可是她和吴振业结婚两年来特意回娘家举办的一次婚礼,除了要让她妈和大哥大嫂放心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如果就这么被毁了……
吴振业也同样知道这场婚礼的重要性,他只能再退一步,将期限压低了一两天,道:“要不你们再宽容一两天,等酒席过了后我们一定凑钱出来还你。”
就在这时,屋里的大嫂也不知是不是刚醒过来,听着声音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脸上既是痛苦又是自责:“振业,这钱不能让你们来还,酒席也是你们出钱摆的,怎么能让你们还……?”
但姓王的家伙根本没有搭理大嫂的意思,比起之前,他的态度变得又更加不耐烦了:“凑钱?就你们开这车的样子还需要凑钱才能还我不成?我估摸着这车怎么也得四五十万才能买到吧,实在还不上你们就把车子抵给我得了,毕竟是二手,我亏点就亏点,十几二十万应该能拿下了。”
姓王的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戏谑地打量着院子外的那辆奔驰。
“这怎么行,这是彩云和振业的婚车!”大嫂气得拽紧了拳头,双眼更是死死瞪着对方以及自家的老公,满心的怒意。
郭志刚更是不敢吭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家老婆不敢忤逆,而这么多的钱他也一下拿不出手,解决不了,可他也不敢拦着对方啊,三条铁管,他也怕对方动起手来,揍了自己一顿没所谓,他骨头硬,可彩云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呢……
“婚车?”
姓王的家伙听到婚车却是‘哈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忽然拉下了脸,呸道:“婚车关老子屁事啊!”
“我不管你们谁来给钱,反正你们今晚要是还不上,那我就只好明天酒席上闹一闹了,反正人那么多,丢人的也不是我,到时候你们酒席都办不成那就别怪我!”
他气势汹汹地吼完一嗓子,才后知后觉地看向突然从郭志刚几人中走出来,白皙高挑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以为是哪个要替郭志刚出头或者还钱的家伙,“你是谁?是要替郭志刚出他那二十万?”
杜新国站了出来,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又问了句:“你是一定要在彩云大喜的日子闹吗?”
“他们还不起钱那当然得闹了,不然我怎么收回我那二十万?反正又不是我的酒席……”
姓王的家伙不屑地撇了撇嘴,既然不是出来给钱的,他也没必要给好脸色,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了杜新国拎在手中的两瓶空啤酒瓶,顿时就眉毛一挑,“喂,你拎着酒瓶干嘛,是要打架——”
姓王的话都没喊全,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啤酒瓶恨恨地被砸在了头上,瓶底尽数碎裂,翠绿色的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还有彩云和吴振业等人的惊呼声——
“曹叔!”
“曹哥!”
啤酒瓶砸的不是姓王的头,也不是那两像门神的家伙的头,而是杜新国自己的脑袋。
但即便是被自己用啤酒瓶朝着脑袋砸了下,即便是啤酒瓶都被砸碎了,杜新国的头也没有流血,更没有因为这一下而晃晃悠悠地站不直了,反而挺直了腰板,眼中毫无畏惧地站在几人面前,就像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的老兵不畏生死一般。
问题是,杜新国的手上确确实实沾染了好几条人命,那双原本因为坐牢而被冲淡的双眼,在这一刻再次带上了凶狠的神色,“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们再来要钱,到时候我给你们二十五万,别在这两天彩云大喜的日子来要,不然下次这啤酒瓶砸的就是其他人头上了!”
说完,杜新国直接将手中那破碎的半个啤酒瓶狠狠摔在了地上,“乓啷”一声巨响,吓得整个院子都顿时安静到鸦雀无声的地步。
姓王的家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狠的角色,眼皮都不带跳的就将啤酒瓶往自己脑袋上砸,还偏偏啥事没有,这样的狠角色,他也怕对方冲动起来真给自己人来几下。
他是来要钱的,又不是来送命的,即便真要闹事,他也不敢真用铁棍来打人,顶多也就吓吓对方,没有啥后台纯靠人多势众来吓人的他们要是真动手打死了人,恐怕不仅没钱得,还得陪上命。
所以,他索性顺着对方给的台阶,有些口齿不清地道:“行,行,今,今天,就当给你个面子,我们三天后再来要钱。”
直到姓王的家伙带着那两门神骑着摩托车离开了院子,大舅哥一伙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曹叔,你头怎么样?”
彩云转到杜新国的面前,双眼仍然停留在被刚刚杜新国冲动的举动而吓到睁大的程度,“真是的,你刚刚干嘛突然用啤酒瓶砸自己的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而且我大哥欠的钱和你并没有关系,不用站出来帮我们的,还替我们还钱……”
彩云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害怕杜新国出事,眼眶都微微泛红起来。
杜新国目光一柔,装作没事人一样拍了拍头,道:“没事,以前在部队练过硬气功,经常这样练,还拿的好几块砖头连续砸呢,区区一个啤酒瓶能有啥事。”
虽然是这么说,但杜新国的头其实仍然是痛的,只是没有痛到站不住的地步。硬气功是练过的,可退伍到现在啊也过了二十多年,哪里还有半点能耐,要不是以前板砖砸出了点底子出来,他估摸着自己的脑袋现在也都开花了,终究来说,还是他自己皮糙肉厚了点。
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今晚的事就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而啤酒瓶无论他砸在谁的身上,都有可能引出更大的麻烦。
因为他是即将执行死刑的死刑犯,更算是个逃犯,如果事情闹大了,最后即便和彩云一家没什么关系,遭殃的也依旧有他们。
“但你头都有点肿了,得去医院看看,万一脑震荡就不好了。”
大嫂此时也绕到杜新国的面前,看着那微微隆起的额头,担心地劝道,一旁的吴振业也已经拿出了车钥匙,做好了开车载他去医院的准备,但杜新国却依旧是摇了摇头,假装拿出手机的样子道:“我真没事!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也不等吴振业和彩云等人开口继续劝阻,杜新国已经走出了院子。
“曹叔——”
彩云回过神来,猛地回头瞪了她哥一眼,“哥,你看看你赌出来的好事!”
大舅哥大概也是因为心有余悸,知道这次事情全都是因为他才闹成了这样,而心有愧疚的垂下了头。
第184章 酒瓶(五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