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握着荷包的手收紧,又缓缓松开,面上没有起显现半分,语气自然地道:“云阳有心了,母后闻了这个香味也觉得周身甚是舒坦,你把这荷包先放母后这里,母后依着这样式找人帮我也做一个。”
“母后为何不让云阳姐姐直接给你做一个,何必如此麻烦。”
安以麒虽然身为少帝,可他毕竟年幼,他的成长,既有楼澈之为他清扫一切障碍,也有纳兰敏全方面细致的关怀,所以他虽然比较同龄人而言成熟,可防人之心还是要轻的多。
纳兰敏被问的一愣,当即看向一旁静静侯着的马文。
马文接到纳兰敏的眼神,当即上前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云阳公主身子一向孱弱,太后娘娘是不想再让公主费心费力,这样的小东西,找个绣工好的宫婢很快便能绣出来。”
安以麒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荷包:“母后可要尽快找人绣出来,这荷包我用的甚好呢。”
“放心,母后今日就找人做。”
纳兰敏将荷包交给马文:“交待下去,尽快做出来,别让陛下久等。”
“是,太后。”
马文点点头,退了下去,纳兰敏舒了口气,摸着儿子的发顶,状若无意地道:“皇儿觉得自己身边伺候的人可还尽心?可还需要再多配几个人?”
纳兰敏的寝宫,除了她自己放心的宫人,便是少帝身边的宫人也不许入内,是以她说话并不顾忌。
“他们伺候的都很好,皇儿早就习惯他们在我身边了,若是再多几个人反而不习惯,母后,我的身边不需要人了。”
安以麒表情认真,纳兰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端详着他与先帝相似的容貌,眼神怀念地道:“你未来是丰国的皇帝,也是母后的依托,皇儿,你要明白,你的安全对于母后而言,比所有的事情都重要。”
纳兰敏说话间始终盯着安以麒的眼睛,语气中的郑重让安以麒不自觉地点头,看着安以麒一脸稚气的模样,纳兰敏叹了口气,少帝终究还是太小了,六岁的孩子,就算是再如何懂事,也做不到像大人一般心思缜密。
防人之心不可无,云阳那丫头,是贤妃的女儿,自从她的哥哥,六皇子安以恺三年前被楼澈之安排到了封地之后,她便和贤妃躲在自己宫里不出门了。
那丫头从小便爱调香,性子也极其温顺,没有让她多费心思,所以纳兰敏对云阳印象还算不错,毕竟很多时候,纳兰敏也不愿意自己当一个坏人。可如果被她知道,有人在背后起了伤害她儿子的心思,纵然是背负骂名,她也要替自己的皇儿荡清一切危险。
门口,大宫女紫兰拦住行色匆匆往太后寝宫闯的梅香,皱着眉神色不喜地斥道:“这么慌张是作甚,太后和陛下正在说话呢,距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你进去岂不会打扰他们。不是我说你,你这急性子要改改了,咱们在太后身边伺候,太后虽然对咱们几个宽和,可咱们自己心中也要懂得,谨慎小心,永远是宫中生存保命最重要的事情。”
梅香“哎呀”了一声,脸色极其难看,她没有听紫兰继续唠叨,一把将她扯到一旁。
紫兰性子稳重,为人最是谨慎,她将袖子从梅香手中拽了出来,左右查看四周是否有人,这时梅香已经小声嚷嚷了出来:“真是荒唐,紫兰姐,你是不知道,楼相爷他,居然带了个女人进了宫,太后对他情深似海,他不是也对太后有意吗,别说宫中禁止闲杂人等入内,就算他娶了夫人,也不能带进宫里来,让太后见了糟心啊……”
“你给我住嘴吧你,这么慌张要闯宫就是为了这事儿?我看你脑子真是白长了,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紫兰指着梅香的脑门,恨不得敲出一个洞来,如果不是因为梅香是她的亲妹妹,她真的不愿意总是替她收拾烂摊子。
太后与楼相之间的旧事,对于京都中人而言如今早已是禁事,莫说这两人现如今是否还对对方有情,纵然是有情又能如何,身份的鸿沟,让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在一起了。
梅香如果今天冒冒失失的闯了太后寝宫,大大咧咧地将心里话说出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说出去,太后,少帝,楼相,他们三人的颜面何存?想到这里,紫兰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到时候不只是她们,甚至连她们的族人都要受牵连。
刚要怒骂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妹妹,便听得太后唤的声音,紫兰只好恶狠狠地瞪了梅香一眼,一甩袖子离开了。梅香在她身后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嘟着嘴跟着进了寝宫。
楼澈之在距离大庆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和花念奴分开了,想到花念奴离开时哀怨中夹杂着绝望的目光,楼澈之心中居然有些想笑,这么多年了,不管刮风下雨,他每日都会参加早朝,从不曾缺席过,就算是重病,他也会咬着牙来参与。
看着大庆殿门前长长的走道,楼澈之心里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闭上眼转身扭头,重新睁开眼时,他心中已无杂念。
花念奴离开时已经安排了人守在他身边,这时候看到他的样子,那宫婢笑盈盈地将他往旁边宫殿引。
宫里的道路,楼澈之很熟悉,拐了个弯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如今用着花念奴的身体,进宫的身份是相爷的贴身丫鬟。如果休息的话,要去的也是宫中最常用的普通宫殿,可现在,他们走的这条路,分明是往内宫去的。
少帝的荷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