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整日里不怎么说话。顾留安和花夫人几乎是轮流守着她。
“好颜儿。”顾留安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了,但那些委屈不要自己往肚子里吞,该发泄就发泄出来,不要多顾忌些什么,要是自己开不了口骂就告诉我,我去帮你出头。”
“大小姐说得极是。”花夫人也接了茬儿:“颜姑娘,忧思伤神伤身,一些事还是看开些好。”
“多谢。”苏翎颜勉强挤出来一抹苦笑,看向了顾留安:“事关流年,不论是什么情况都及时告诉我,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顾留安郑重地点了点头。
县丞原本已经睡下了,是生生被顾留安派去的人从床上给薅起来的,一脑袋的睡意给吓了个四散。
“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县丞吃不准究竟是因为什么,只得一面唯唯诺诺恭恭敬敬一面飞快地在脑海里划过近来发生的事:好像没有什么是招惹到了这位大小姐的。
“吩咐谈不上。”顾留安指了指下方的椅子示意县丞坐下,让侍候的人上了茶,挑了挑眉:“我明日离开,相送就不必了。只是有一事,格外放不下。”
“不知是何事?”
“眼下承琰君被军务绊住无法与苏翎颜成事,但我这个姐姐还有整个东和郡府都是认了她这个王妃的。清远县里一些人实在是可恶,我不希望我走了之后她再受什么委屈。”
“是。”关于这件事县丞心底明镜儿一般,“下官知晓了。”
同时心底凉飕飕的:这确实不是吩咐,这是变相的军令状啊。
要是苏翎颜有个什么好歹,别说官运,他的寿数估计也就到了头儿了。
有道说是福无双至,但祸不单行。
顾留安才走了不久,南宫彻才回到王都之中,连王都之中有人在暗中和永真一起玩弄风云一事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同南宫大人说一说,迎头就被他爹痛骂了一顿:“你是聋子瞎子?就这么回来做什么?就这么由着你妹妹让李家那群杂碎欺负?”
这个……显然是大大在南宫彻的意料之外的:苏翎颜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大人火气一阶堪比一阶高,气得摔了好几个茶盏。
“废农”这两个字等同谋反,南宫大人同苏翎颜大吵归大吵,心底对这个女儿的亏欠可海了去了,别说只是涉嫌废农,就算是苏翎颜真的卷进去谋反那件事里去,他也能豁出去一张老脸保她不死。
当初李涵青在清远县找他说废农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料到李家会有动作,已经和承琰君先声夺人,联合着上了一封折子到辅政大臣那里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接下来只要东河郡城内不出什么大乱子,就不会有人追究这件事,不会去追究到苏翎颜的头顶。
可就在今早,南宫大人收到消息,李家不知道嘴里没牙满嘴瞎喷沫子在辅政大臣那里叨叨了些什么,辅政大臣授权李家差人执行,昨晚就将苏翎颜给下了大狱了。
说是事关国之大计,要彻查。
“彻查个屁!”南宫大人一听苏翎颜被下了大狱了,心急如焚冒火,连粗话都爆了出来:“那丫头就是同县丞念叨了几句,现在都还在筹划阶段,一个佃农都没动,查翻了天也查不出来什么。李家那老小子根本是存心找我的不痛快!”
南宫彻眨巴眨巴了眼,回来的途中他收到了顾留安的信,知道了苏家问责苏翎颜的事,原本还想着在他爹面前提一提这件事,老头儿一心疼说不准就能放下那些面子成见什么的,让他妹妹认祖归宗。
现在看来,还是别提的好……
“您先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南宫彻亲自去给他爹倒来了一杯茶:“咱们南宫家的人自然不能被人欺负了去。现在是李家先挑茬儿,那咱们也即不用客气了,我那儿正有一堆李家做的‘好事没往出抖呢,对了,李家新认回来的那个儿子您知道吧,以前是承琰君的一个府臣,认回身份后可是做了许多让人恼火的事。”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南宫大人很暴躁,暴躁到了极致。
那几天里,好悬是没将南宫彻给忙得起飞了,一面要安排粮草的事,一面要查王都的那个背后之人,还要和爹一起同李家斗法。
南越就像是一个越收越紧的口袋,顾流年和花无镜抵挡地吃力,顾留安那边也不轻松。
南宫家和李家斗法的中心定在了能否将苏翎颜“鼓动废农”的罪名给落实了。从王都直连清远县,跨过了东河郡城那一道。
李家来人将苏翎颜给下了狱的之后,李爷急得团团转,县丞则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偏偏是件在他的地盘上却由不得他做主的事。
他的腿软成了煮熟的粉条,几乎是爬到了大狱里去的,一脸绝望开口就是哭腔:“颜姑娘,我……”
“无碍。”倒是苏翎颜比较淡定,“只要你的嘴够紧,郡府里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这里的事的,届时若郡府有追查问责,我帮你扛着就是,这事不怪你。你加紧办我交代你的那件事。”
前半句话县丞听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当场给苏翎颜跪了。
后半句话县丞听得胆战心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了:她都因为那件事进了大狱了,怎么还敢提?
“只是两尊大神斗法而已。”苏翎颜淡定笑笑:“无中生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由他们,轻轻揭过粉饰太平也在他们。但是这件事,却是要紧一定要办的。”
三言两语,听得县丞一愣一愣的。
后来,他亲自下令将苏翎颜的那间牢房给布置成了豪华级别的:铺盖是从昌和居里搬过来的,吃食每日由老平头亲自从酒楼里送来,李爷时刻留心着王都里的动向,还替苏翎颜去给花夫人传了个话:战场凶险,不要让花无镜和顾流年知晓。
不好的消息是随着老平头来送饭的时候出传来的。
南枯离将杨老爷送到丰泰郡之后就去了南越,一面留心着局势一面暗中保护着顾流年,眼下能确定的是这次的南越内乱和永真逃不开干系,连摄政王府都被她围了起来,襄碧带着剑门的弟子进了南越皇宫好几日未出来,情况未明:不知是一同被困住了还是娶逼宫的。
顾泊岸一直待在公主府里深居简出。
唯一能确定的,是顾流年那边的粮草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不止有真南军营那般大的开销,还有救下的南越百姓也需要接济,东河郡城一段航运不通,水路陆路转来转去极费时间,供应得很困难。
同一晚,顾留安的信也传来了,大同小异的内容。
苏翎颜眯眼思忖了会儿后,看向了老平头:“去请县丞大人和李爷过来一趟吧。”
“我要越狱。”等两人来了之后,颜姑娘语出惊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下卷 我要越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