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给顾流年的时候要说些什么,她抬头看着他随口道:“我一切都好。倒是你们,这段日子辛苦了。”
“南宫彻再过两日也要回去王都了。”李爷含蓄地问道:“你还没去王都里转过吧?”
言外之意,是希望苏翎颜能跟着南宫彻一起回去,好“认祖归宗”。
“您打算在清远县里待多久呢?”苏翎颜笑了笑,没接茬儿,“我准备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补品,明日让人给你送过去。”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您要是待得时间比较长,等南宫彻回去王都的时候,帮我去翡瑶河边也给他送点儿。”
繁华偌大的王都,四海的宝物汇集,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苏翎颜其实已经在表态了,不过她现在是真的还跨不出去那一步。
吃过饭后二爷就留在了昌和居里休息,苏翎颜送了送李爷,再往昌和居里走的时候,总觉得还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感觉,和她今日在翡瑶河边襄碧少主身边感觉到了一模一样。
她顿住了脚步,闭着眼感应:但是对方隐藏地更深了。
就在此时,空间里恢复了精神在啃玉石的小八突然躁动了起来:他也感知到了,附近有很熟悉的气息。
顾泊岸!这个名字登时就炸进了苏翎颜的脑海里面。
她将小八从空间里拎出来,顺着他的指引往身后的一个转角处飞快地跑去--然而还是晚了。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角低落的丝丝血迹。
苏翎颜蹲下了身,她的心噗通通地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呼吸好像骤然变得艰难,连伸出来想去去碰那血迹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那日顾泊岸消失之前就是受了伤的
而且受伤还不轻。
小八从她手臂上跳下,急慌慌地围着那血迹转来转去,神识对苏翎颜传达:“山…,山神!”
十三山神之一:顾泊岸。
整个世界的人在小八的眼里只有三类:苏翎颜、十三山神以及普通人。或者说是两类:说谎的和不说谎的。
也就是说,它只能分辨出来十三山神,而不能具体指出是十三山神里的哪一个。
苏翎颜猛然起了身,对着四周大声吼道:“顾泊岸,是你么?”
但是没人回应她。
“你赶紧给我滚出来。”苏翎颜的声音里都夹杂了些颤抖:“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让我先帮你治伤。出来见我,什么话我们摊开了说!”
仍然没有人回答她。
苏翎颜不甘心,带着小八一跃跳上了墙头,飞檐走壁地寻找着。
但是绕了一大圈儿也没见着人。
“蹿得比兔子还快。”苏翎颜跑得上气不接下去,低低嘟囔了句。
结果估计“龟兔赛跑”的故事对于整个乌龟物种都留下来了阴影,小八一听见“兔子”这个词儿,就愤怒地扬了扬脖子,看上去很想直接咬一口她。
但是面对着的人是苏翎颜:借它个胆儿它也不敢动苏翎颜一根手指头。
于是它只好无比郁闷地缩进去了自己的壳子里。
好吧,事实是它已经感知不到“山神”的存在了,此要是此时不溜未免有点尴尬。
等苏翎颜惆怅失落地回到了昌和居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才从杨家回来,满脸愁容的南枯离。
“曦月醒了?”她问道。
关于他和杨曦月的事,她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再多说的。
南枯离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苏翎颜轻叹了一口气,从空间里拎出来了两壶酒,一壶自己打了开,一壶递给了南枯离。
一醉,解千愁。
这一厢,翡瑶河边。
自襄碧少主带着剑门弟子来了清远县之后,南越人常居之地的旁边,那已经被空置了许久的驿站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连清远县的县丞都被惊动,亲自走了一趟驿站:苏翎颜带着“她的那一帮人”去“祸祸”丰泰郡的着一段日子,他这个县丞当得真是轻松到不行。
襄碧少主所嫁的人是南越摄政王的独苗公子。为了表示娶剑门千金的诚意,摄政王还亲自出面去问南越新王给襄碧少主“讨了”一个郡主的虚衔。
这也不是驿站热闹辉煌起来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在同襄碧少主一起下榻驿站的,还有南越的永真公主。
她是南越新王的胞妹,真正的身份尊贵,又心机格外深沉,哪怕是南越新王和摄政王之间亦敌亦友的博弈,摄政王敢偶尔对新王放肆,却从来不敢对这位永真公主有半分不敬。
襄碧原本已经睡下了,永真公主那边突然就有婢女过来让她过去一趟,很是着急的样子。
襄碧不敢耽搁,立刻起身穿衣裳:这一次随着永真公主出来,她受了摄政王的命令,虽不能全然信任她,但也万不敢怠慢。
而这大半夜能劳永真公主这般着急的,怕是也只有那位“神秘人”了。
等襄碧赶过去的时候,永真的房间里灯火通明,仆人进进出出手里端着又是血布条又是血水,床上趴着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裂开了许多,满头的冷汗,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脸看上去就让人心疼。
永真叫襄碧过来是帮忙给他上药的:剑门里有一套针法,可以暂时止痛。
襄碧弓了弓腰,也不敢问这位神秘公子先前的伤不是已经有好转的架势了,怎么突然又复发了?直接上了前。
而她即将要施针的对象:赫然正是顾泊岸。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愁死算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