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拉着他,他能现在就冲过去给谭卓文两拳。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顾留安,东河郡府的大小姐,他的姐姐!
谭卓文当然也知道顾流年怒了。
所以在出了高殿之后,他就主动单膝跪在了自家王爷面前请罪。
他这样做,确实是顾留安授意的。
顾流年好歹是没把人给一顿踹。
明明危机已经解除了,但是他没有半分的开心,所以跑到了这里来吹风。
他在想:如果连最爱的人都留不住,那么他守着那个东河郡城还有什么意思?
说起最爱的人,酒入喉间的灼痛传来,他又想起来了苏翎颜。
不知道,这段日子她怎么样?
老二三四有没有照顾好她?
谭卓文是在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来寻他的。
他知道顾流年在气头上,也不敢硬上前,只是低低的说了句:“该走了。”
他们明日,就要回去东河郡城了。
顾流年斜眼看了看他,把酒葫芦往腰间一挂,从城楼上下了来。
经过谭卓文身边的时候,他顿了顿:“若再敢有下次,本王剐了你!”
谭卓文立刻襟声。
“你背着我替姐姐做了这件事。本王也要你去做一件事。”顾流年扬了扬头,眉宇之间似乎也沾染上了冬日里风的萧条。
“是,属下万死不辞!”谭卓文急忙道。
“你陪着姐姐嫁过来。”顾流年摩挲着腰间的酒葫芦:“你要是敢让她受半点儿委屈,提头来见。”
“是。”谭卓文再抱拳。
等两人快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宫里某处似乎是起了火,宫人乱做了一团。
顾流年现在心底恨死这座皇宫了,压根儿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烧吧,把这里的一切都给烧个干净才好。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左右也快到了宫门口了,救火事大,为他们指路的宫人赔了礼,便急急忙的跑去了。
而此时,另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却跟在了他们身后。
顾流年自然是没心思搭理的。
谭卓文则以为是方才走的那个宫人又不放心又派来的。也没有多言。
而宫门口的守卫,自然是不敢对一个王爷多问话的,尤其是这两日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承琰君。
看见了那小太监,只当是随承琰君出宫办事的。
遂也未多问。
可巧的就是,这小太监,额,不,这个穿着小太监衣服的人,只是借着那把火,壮着胆子来跟随承琰君混出去宫而已。
马车一路疾行,到了顾流年下塔的驿馆的时候,承琰君摒散了院子里的众人,端起来一杯茶,看着马车,喝了声:“还不滚出来!”
一个身影从马车下面出了来。
正是那个穿着小太监衣服的人。
谭卓文大骇!这人是何时藏到他们的马车下面去的?又怎么会跟了他们一路?
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这说明,这人是会武功的,而且不亚于他。
谭卓文立刻警戒了起来。
但,那人只是盯着顾流年。
他的眼神里并无惧意,满满的都是天涯沦落人的无奈和惶恐。
“别把我再送回去,好不好?”那人问道。
原本就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一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出来,顾流年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你先出去。”他对着谭卓文摆了摆手,“把外面的眼睛处理了去,被让他们知道这里有皇宫里的人。”
这是,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意思?
“爷?”谭卓文诧异,提醒道:“他可是皇宫里的人。”
顾流年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谭卓文立刻襟声出去了。
“你过来。”他弯了弯眼睛,朝着那孩子招了招手。
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仍然是昔日那个没心没肺的潇洒公子哥儿。
那小少年听他让人掩盖自己来这里,又见他笑了,便壮着胆子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顾流年问道,语气柔和。
在才经历了把自己最在乎的人“抵押”出去的打击,现在的顾流年似乎见不得一丢丢的人间悲伤。
“泊岸。”那孩子道。
“泊岸啊。”顾流年从桌子上拿了小点心递给了他,“今年多大了?”
泊岸:“十三。”
十三。顾流年笑了笑,比苏翎颜那丫头还小一岁。
“你会武功?”他再问道。
泊岸点了点头。
“那你在宫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逃出来?”
这次泊岸沉默了。
他怕,他说出来了之后,这个人把他送回去。
“你姓什么?”而从泊岸的眼神闪躲里,顾流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试探着问道:“我还没听过有人姓‘泊呢。对了,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今天宫里的那场火,是与你有关么?”
啪……泊岸察觉他的怀疑,手里一口还没来得及咬得糕点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有下次,本王剐了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