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相贴,触及一片热乎乎的粘腻。
她们于滚滚热浪中相拥,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像是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亦或是,她们的世界只剩彼此。
她们如此认真地亲密相拥,既是第一次归期尚久的远别,不舍又伤感;又像是第一次盼望已久的重逢,幸福又安宁。
身体紧紧相贴,她们渴望着与对方肢体接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藏在胸膛的心跳传递,诉说着不用宣之于口的秘密。
同频率跳动的心脏,是不会骗人的讯号。
路旁有一丛茂密的蔷薇花,与旁边的植株都不同,显得极不和谐。它似乎是某个粗心的工人种下的,悄悄的长大,长大到无人想要将它剔除。独得的美,没人愿意去毁灭。
蔷薇花色彩绚丽,花朵紧簇,格外好看。
绿叶下掩藏着根茎上的尖刺,拒绝着路人一时兴起的掠夺。有心人不惧荆棘,小心翼翼拨开枝桠,摘下自己心仪的那一朵半开的花。
小小一朵蔷薇花美艳,花期却过短。它是美人,而红颜易逝,它害怕凋残。
因此,它甘心被摘下。
它选中了那个路人,那个路人也在众多花朵中选中了它。
望入眼中,放入心里,才是最好的保留方式。
它的美被永远的留住。
路人与蔷薇花的相逢,也是互相成全。
忽然狂风大作,大股大股的风将蔷薇的枝桠吹得左摇右摆,许多将要凋零的花瓣顺从命运般落到了地上。蔷薇花没有不留痕迹的离去,因为暖风晕染着花的清香。
风有了味道,经过路人,满鼻的清香提醒路人应该离去了。
张崇知心里百感交集,感慨万分:虐!太虐了!都怪他姐!要不是他姐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张崇知突然打了个激灵:天啊!他姐还在呢!
他也顾不上看远处难舍难分的爱侣,慌慌忙忙地朝自己停车的位置跑。刚刚跑过去就看见他姐要打开车门下车,他飞速窜上车,将车门锁上。然后伸手捧住他姐的脸,强迫她不往那边看,还先发制人地问:“你去呢?!”
张月芳被吼得懵了一瞬,思路被打断。等了片刻恢复了神智,刚要皱眉骂人,就嗅到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是从张崇知手上传来的。
张月芳沉默了,怒气值开始积攒,深吸一口气尽量显得自己不那么暴躁:“你刚抓了鸟粪,洗手了吗?”
张崇知目光躲闪,两手掐着他姐的脸不肯松开,显而易见的心虚!
张月芳想到他刚刚清理时候的一个怪异举动,心道不妙:“你是不是弄手上了。”
张崇知:……
经过了长达一分钟的对峙,张崇知干巴巴地回答:“啊。”短促却坚定的一声。
很好,怒气值爆表了。
“啊!救命!杀人了!”
“姐!亲姐!打人不打脸啊!”
……
机场里,迟愈都快要登机了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家人。
今天的张崇知格外古怪,要是往常,他肯定是嘘寒问暖做得最积极的那个。今天却闷头闷脑的躲在后面,话也没有多说,整体有点低落,像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身心都受到了伤害。
但他脸色异常红润,看来最近身体保养的不错。
没有他来活跃气氛,真正的一家三口反而格外沉默,显得有些生疏。
张月芳只是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不要忘记她们之间的约定。
张月芳看向她脚边一个小行李箱,是从家里送过来的。
说是到公寓拿东西,最后只是浪费了半天时间,什么东西都没带上。
最后,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迟愈身上松松垮垮的衬衣:“腰带没了,就换一件衣服。这样穿出去,像什么样子。”
迟愈视线落在自己的衣服上,只是‘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登机流程很快,迟愈也没有什么行李,缺什么到那边再补齐就是。
手机关了机,迟愈从窗口看向不断倒退的风景,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也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
因为在这里有牵绊,她的心有落处。
她明白自己从哪里出发,又坚定自己会去向何处,她要尽快的填好自己人生中的一张答卷,因为有人在等她回来。
余暖仍然没有说喜欢她,却目光温柔且坚定地说要等她,让她没有顾虑地出发。
地上密密麻麻的建筑挤在一堆,飞机在云层中穿梭,绵密洁白的云似乎在变,似乎又没变。
迟愈看见大片大片的建筑群,颜色不同,聚集的形状也不同,可在她眼里都没有区别,也没有探索的欲望。
只是觉得所路过的一切,都不如刚出发时看到的美妙。
第八十九章 离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