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过?”余暖瞪大眼。
迟愈慢吞吞地说:“嗯,高三以前是。很长,齐腰的长度。”
余暖把发圈套在小揪揪上,左右看看,时不时调整发圈的松紧,怕迟愈不舒服。听到这个答案,她下意识问:“那你怎么突然剪了?还剪成…嗯…短发?虽然短发也很适合你吧,但那样你像……”
“像男生?”迟愈扭头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中藏着许多情绪,却复杂到让人看不懂。
对啊,余暖只记得短发的她。
像男生一样的她。
这就是她要达到的目的。
高三下学期,是迟愈最高兴的一段日子。
余暖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不舒服,想了想,直直地看着迟愈隐带忧伤的眼,一字一顿,格外坚定:“长发的你肯定很漂亮,肯定最招人……喜欢。”
迟愈心中微动,天平不断往所渴望的那边倾斜……
之后的时间,他们一群人按照陈一舟做好的攻略行动,四处走走逛逛。迟愈和余暖总是并排走,肩与肩隔了段距离,缀在后面。
晚上终于到了,一群人挤在一起,从半山腰俯视整个灯火通明繁华好看的城市。
大家都在等一场活跃气氛的盛大烟火。
余暖小心地护在迟愈腰后,担忧地问:“真的没问题吗?”
昨天才受了伤,余暖真怕她被人挤到,造成二次伤害。可不管她怎么劝,迟愈就非要来看这场烟火,任性得像个孩子。余暖干脆耍脾气说不去,迟愈偏偏没心没肺地说那她就一个人去。
余暖只好妥协。
迟愈垂眸安抚:“我有分寸,林飒也说没事的。”余暖期待了那么久,不能因为她错过了。
“咻”清越的一声呼啸响彻天际,点燃了会场的氛围,所有人都欢呼一声,抬头去看天上不断绽放而后消逝的烟火。
迟愈对这种景色没兴趣,再怎么绚烂好看,都不如她面前的人璀璨夺目。
她再次重复曾做过无数次的举动,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毫不掩饰心中感情,静悄悄地看余暖。
这个人偏偏就看不够,每次看,都能让她愉悦欣喜。
迟愈嘴角不禁勾起一个柔柔的弧度,可突然,僵住了。
在忽闪忽明的光线下,她捕捉到了一道视线,从那双熟悉的杏眼中投射出,只映照着她一人,热烈、温柔、专注……
天上烟花炸得热烈,都不如她如今心跳的剧烈!
余暖她……
烟火很快就结束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余暖本来一直忐忑,她本打算偷偷看迟愈,没想和她对视。谁知道迟愈对别人的视线那么敏感,明明那个方向那么多人,她还第一时间就准确的捕捉到她的!
也不知道她看清没有?
应该没有吧?
毕竟光线不是很好。
余暖这么安慰自己。
迟愈现在还没有对她有那方面的感情,不能表露出来吓到她!
可余暖很快就没时间担心这些,因为她发现迟愈发烧了!
她们两个没再参加后面的活动,和同伴说了几句,就离开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查看了才知道,伤口又渗出了一点血,边缘还隐隐有发炎的迹象。医生先是训斥她们不该伤没好,天气热还到处跑。后面就开了一些药,再给迟愈换了次纱布,才打发她们离开。
余暖听完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但看到迟愈苍白中泛着潮红的脸,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发烧,迟愈神色恹恹,安安静静地任由余暖摆弄。吃过药,洗漱好,迟愈就趴在床上闭目休息。
余暖把迟愈换下的衣物洗好,晾起来,一切打理好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打理好后,才披散着还带点潮润的头发,抱着一床被子,返回迟愈的房间。
她放心不下,打算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将就一晚,要是半夜迟愈有事,她也可以帮忙照顾。
床头的壁灯散发出清柔的白光,余暖发现迟愈已经睡着了,穿着棉拖鞋悄悄地靠近,准备捻灭壁灯。
关灯前,她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迟愈。
一张白皙的脸泛着潮红,陷落在柔软的枕头上,漆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还遮住了迟愈半张脸。
因为趴着睡,贴着枕头的那半边脸颊被挤得变形,红润的嘴唇半张,呼出的气息又沉又重,让散在嘴旁的发丝不断浮动。露出的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安稳。
余暖缓慢地蹲下,一条手臂搭在床边,另外一只手伸出,轻轻地撩开那些散乱的头发。然后又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还有些烫,但比之前好多了。
做完以后,她并没有立即收回手,反而被蛊惑一般,手指在迟愈的面上游走,细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精致的鼻尖……
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可爱。
迟愈是极其漂亮的女生,余暖知道。却也第一次见到这样柔软的迟愈,灯光下,柔和的光线铺散在她的侧脸,给下颚线镀上一层光圈,安静又乖巧。
余暖手指缓缓下移,轻点她的嘴唇。
如想象中一般灼热。
红润,柔软,像一颗诱人樱桃。却因为干燥的房间,嘴唇上有些白色的纹路,极其破坏美感。
缺水……
余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梦中那种令人战栗的缠吻一经想起,便轻易勾起了她的欲。像是被蛊惑,又像是渴望,她不由自主地撑起上半身,不断靠近,送上嘴唇的同时,披散的长发滑到迟愈光洁的手臂上。
越来越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喷洒在自己嘴唇上的呼吸。
余暖胸腔中的那颗心砰砰直跳,自己呼吸不受控制地紊乱,呼吸越加急促。
就在要达到目的的前一秒,余暖停住了了动作,猛地睁眼,入目的是一片可以看到白中带粉的皮肤,那是迟愈的脸颊!
只要她张一张嘴,嘴唇就能碰到迟愈的!
已经这么近了!
余暖心中又愧又羞,自己居然趁人之危!道德底线真是越来越低下了!
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余暖反思着,又平复了一会儿,才缓缓离开,生怕自己吵醒了迟愈。
上身稍微拉直,手撑着床沿将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滚烫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嗓音低哑:“我看见了。”
第六十五章 我看到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