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得等到啥时候去?
思勤眼神漠然:“赵无坤,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说实话,思勤对赵无垠这个兄长一直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他和空气无甚分别,最多也就是带点颜色,比较碍眼的空气。只是赵无垠与他还有些割舍不下的情分,他才勉强留他一命。
思勤急的原地转了两个圈,一吹哨子,雄鹰落在他肩上,“你去里面探一探,把他给我拽出来,若是搞砸了我拔了你的毛炖汤喝。”
雄鹰展翅高飞,落下几根羽毛。皇城守卫森严,雄鹰盘旋着叫唤,有手贱的士兵拿着弓箭轰它走,身上差点挨了几箭,凄惨的很。
赵无垠随同几位大臣端坐在藏书阁里,已经三天两夜。陛下让这几位朝廷重臣翻查据说已经失踪的《三坟》,陛下坚持说年少时曾经见过,上面还有□□皇帝阅读时留下的金言,说得像模像样。这是找了个法子来折腾他们。陛下亲自在这里守着,让这些明知道在荒废功夫的人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也不好直接反驳皇帝,只能苦大仇深的挨着。
雄鹰叫得太过凄惨,宫里不少见它好玩,或者见它讨厌去追他的。
赵无垠已经听到了它凄惨的叫唤,知道这鹰一定事先受过思勤的□□。那人回来了见不到人,急着招呼他回去,自己进不来只能压榨这鹰。
赵无垠被撩的心浮气躁,实在听不下去了,但他身上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此刻的力气,只能捏的动书页。
叹一口气,故意在桌角磕破了手心,让疼痛来压制那些灼烧和眩晕之感。赵无垠在身上抹了抹血,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从容的撕下衣角包住了手心,腾出点力气吹了个呼哨,雄鹰耳尖,从窗户里飞进来,一路扑腾到了他怀里。
叶子?蘧?娴溃骸巴跻?够嵫涤ァ!
赵无垠淡淡道:“在北疆呆多了,天天和他们打交道,有了点心得。”
那雄鹰叫得烦得不行,真想给他安双嘴,让它把话说出来。
“?心,它是要做什么?”皇帝惊奇道。
赵无垠苦笑,“陛下,臣还不懂鸟语,可能是被外面拿它打趣的护卫吓着了。”他放下书,翻检着雄鹰的皮毛,身上并无伤痕,但它叫得跟缺了双腿一样。
“哎,吵死了”,赵无垠一弹它的喙。和以前一样吵。这玩意儿长得挺像那么回事,怎么一张嘴就不成样子了?
半途闻讯来凑热闹的卢贞突然凑近了他,抚摸着雄鹰的皮毛,“可能是受伤了,陛下,你看它叫得凄惨,怪可怜的,让魏王爷带它去检查一下吧。”
皇帝说:“你去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净知道添乱。”
赵无垠心里揣摩,陛下这又是要打什么算盘?
卢贞说:“这死鸟又不听我的。”
雄鹰似乎是听懂了骂它的话,啄了一下他的手,卢贞“哎呦”了一声退回一步。
“我看,它挺听你的”,皇帝笑说,“要不传御医过来给它看看。”
“御医那是治人的,会治鸟吗?”
正在卢贞琢磨着要怎么把赵无垠弄出去的时候,赵无垠却随手一扬,将那鸟放飞了门外。
雄鹰飞出城外,落在马车上。
思勤怒道:“你给我过来!”
雄鹰往他面前移了一步,见他没动静,又移了一步。思勤无奈了,三两步走上前,在它身上搜刮片刻,看到一根锦线与它黑乎乎的毛绑在一起,系了一个极小的死扣。
思勤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天,皇帝才放人,因为已经有上了年纪的人受不住,发病晕过去了,连着抽搐了好几天,差点搭上一条命,赵无坤才迫不得已放人。总不能把每个人都熬死。
赵无垠走路极其从容缓慢,其实是他的双腿已经毫无知觉了,甚至连痛感都没有,整个人瘦了一圈。只觉得身体四处都在着火,烧的他头晕目眩,尤其是心口处,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途经肺部,甚至血流的速度。心脏和肺部在愤怒的叫嚣。然而在这里决不能让人看出来。如何能在忍受痛苦的时候展现出从容的姿态,他已经练了千百遍。
终于出得城门,冯铮赶上前扶起他的手腕,将他扶上马车,未等帘子合上,甚至未看清里面的情景,他就已经跪了下去,砸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赵无垠抬眼看他,眼睛半睁,“你还知道回来。”
马车已经行驶在路上,赵无垠爬不起来,思勤便和他一起坐在下面。
“你是不是给我传信了?抱歉,我没有收到。”
“传了很多信,每一次都杳无音讯,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
“怎么可能”,思勤既愧疚,又心疼,给他塞了两粒药丸进去,突然间,就说了一声“对不起”。
赵无垠脑子昏沉,但并不糊涂,“你回来就好,之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心,对不起。”
“……你说过,有你在,我活十几二十年都没有问题,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就算没有机会了,这些年岁也足够我与你相伴的。”
“不,我不允许……”
思勤逐渐冷静下来,恢复神志,“到底为什么会被困在皇宫里?”
赵无垠简短解释了前因后果,“不知道陛下突然发什么疯。”
思勤沉思片刻,“该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的病情,是不是泄露了?”
赵无垠心里一冷,他不是没有怀疑的,只是不想去信。“我一直藏得很好,但是有一次毒发,被卢贞看到了。”
思勤突然冷哼一声,“我要是杀了他,你会不会怪我?”
“可他今日来藏书阁说的那番话,我却搞不清他的立场。他爱瞎胡闹,什么都随着性子来,让人猜不透。”
思勤摸着他的头,“不会有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就真的要动手了。
赵无垠打趣埋怨道:“你这人以前是多么的心慈手软,现在就知道打打杀杀。再这么下去,我要成罪人了。”
“是个罪人”,思勤说,“万一有一天真的无计可施,我就把他们全送去给你陪葬。”
“别,我已经受够跟他们打交道了。”
……
第 69 章 第 69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