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垠几乎从骑兵的奔行速度上判断出了禁军的水平——一路上等了他们好几回,都不用怕自己饿着累着。不知道陛下是怎么让这些人守卫皇城的,还真是心大。啧,用的实在不顺手。他飞鸽传书给袁址,从北面调来一只百人骑兵队。等他们赶到了潭州,卢飞已经带着这只三百人的骑兵队把流民安置在高地的营帐里了。旁边是一直舔着脸,畏畏缩缩的知州。
那位知州脸上褶子比衣服上的褶子还多,但是头发却是黝黑的。他很瘦,瘦的几乎见骨,但是腰背倔强而直,这不太像一个贪官。
赵无垠带着大批被遛成狗的禁军进城的时候,潭州已经被水淹的没过了腿。房子全被冲塌了,百姓们把门板连在一起,用麻绳绑着,三五个人坐在上面,等待着救援。他们的目光是呆滞的,脸上透露出一股茫然,似乎没有被眼前的灾难所动摇什么。也没有因为朝廷派来了人手,而露出了多少生的喜悦。
赵无垠突然锥心的疼——这样的情形,这样的眼神,他在十年前也见到过,不止一次。
他一手颤抖的扶在马背上,另一手抬起打了个手势,却不见后边有响声,顿了会儿,又换了个手势,这次是标准的军队里统一的动作,而不是为了怕敌人破防特意设计出来的密语。后面的禁军们这才纷纷拽动缰绳,四散开去,有条不紊的救人
一点红感应到了什么,哼哧了一下鼻子,带着他在水里跃起,离开了这个地方,带到了卢飞面前。那位知州现在才看到了他,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眼神铮铮,透出一股悲苦,那是个非常有文人气节的礼——宁折不弯。赵无垠内心浮起一丝疑惑——至少看起来,这个人是个好官。
“死伤者多少?”
“至今为止,五十二万人死亡,十七万人失踪。”
赵无垠很努力的咽了一口气,耳边只有呼救声和?水声,窜起的火气濡湿在空气里,“你叫什么名字?”
他征战沙场多年,撇出去的这一眼,不自觉带了杀伐之气。老头儿脸上的褶子都快吓平了,“卑职叶傲青恭请王爷。”
“嗯……陛下要我把你的脑袋带回去”,赵无垠看着远处被泥沙淹了的大片房屋淡淡道。
“臣……遵旨”,叶傲青的语气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瘦削的双肩也一直在打哆嗦,然而他还是尽力维持着不堪一击的体面,恭恭敬敬给远方的皇上行了个礼。
“先去救人吧,我砍头很快的”,赵无垠驾马而去,加入了救援的队伍。
不眠不休到第二天辰时,天突降大雨,直到半夜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赵无垠和众将士泡在水里一天一夜,皮肤早已泛白。大水冲塔了所有高台,连个歇脚坐的地方都没有。淌在水里救人不比淌在水里打架舒服。
到了第三天,经过暴雨的洗礼,流水不消反涨,只能用层层加堵的方法,自上而下减弱水速的冲力。傍晚,赵无垠看见雨后晴空,万里无云的星子,突然叫过卢飞,“今天初几?”
“初九”,卢飞答。
然后赵无垠嘴角一咧,侧头对卢飞说了什么,“就告诉他们,这是我送给我母亲的生日贺礼。”
十二日夜,汾河决堤,黄河水倒灌进太原城。整个太原城飘
第 9 章 第9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