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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他抬手抚上红痕处。
      眉头紧紧皱起,“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且来到大周后,也从未与人交过手,不至于,也没理由如此。”
      姜南微回想着方才慕寒渊说过的那些话,一个大胆却又不敢置信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涌现。
      “你刚才说,你梦里的那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被人困在狭小的牢房里,还有一条胳膊,被人碎裂废掉了?”
      “嗯。”慕寒渊点了点头,“应当是右臂。也正是因此,他扼住我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这也是慕寒渊侥幸的一点。
      没错,侥幸。
      他总觉得,那不是梦。
      梦里的人,很强,甚至比现在的他还要强。
      只是因为沦为阶下囚,失去了右臂。
      若他右臂没有受伤,慕寒渊觉得,自己肯定已经窒息在梦中。
      但这也很奇怪。
      “我总觉得,梦里那人很亲切,很熟悉,好似不仅仅是长得跟我像,性格,气质,以及散发出的气息,好似都跟我一样。我有时候甚至感觉,我好像就是他,他好像就是我。”
      说完这话,不等姜南微开口,慕寒渊先自嘲一声。
      “但这样也很诡异,我杀我自己?为什么呢?这是没有道理的时期。”
      慕寒渊觉得没有道理,可姜南微却好似猜到了什么。
      她又问了慕寒渊一个问题。
      “你说你梦里的人扼住了脖颈,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吗?”
      “是你喊醒的我,南微。”
      “我?”
      姜南微一愣,“你是说,你能听到我在喊你?”
      “嗯。”慕寒渊郑重点头。
      “那明河的声音呢?他也喊了你,你听到了吗?还有如意,我和如意说话,你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吗?”
      “不能。”
      “不能……”姜南微皱起眉头,“所以你是说,你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是。你的声音,让我逐渐恢复了意志;那扼住我脖颈的手,也逐渐松开,直到最后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消失了,眼前的种种,也全都消散一空。紧跟着,我就睁开眼,然后看到了你,看到客栈里的种种。也才明白,自己是做了个梦。”
      不过嘴上说着是梦,慕寒渊却不觉得那是梦。
      “因为实在太真实了。”
      “是啊,太真实了。”姜南微的眉头紧紧皱起,视线落在慕寒渊的脖颈上,“真实到,竟然真的能在你的脖颈上留下伤口……慕寒渊,这一切都太离奇了。”
      姜南微伸出手,再次抚摸那道红痕。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梦里的事情,如何能在现实中落下痕迹呢?
      可慕寒渊脖子上,的确有红痕。
      姜南微想到了前世。
      那一世,慕寒渊曾被大周囚困,并伤断一臂,最后虽然侥幸逃脱,但被废掉的胳膊,却再也不曾恢复。
      这个梦,太巧合了。
      巧合到慕寒渊开口说的那一刻,姜南微脑海中就迸现出前世的种种。
      真的和前世的经历有关吗?
      梦里那个人,真的是前世的慕寒渊吗?
      如果是,可他为什么要伤害慕寒渊?
      姜南微拢着秀眉,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主子,我找伙计拿了新的被褥,这就给您换换换……”
      看着姜南微和慕寒渊两人坐在床上,几乎差一点就要亲上去的姿势,明河一下子结巴起来。
      手也陡然一松,将被褥掉在地上。
      看着明河这般失态,慕寒渊皱起眉头:“你做什么?”
      “我我我……我给您拿被褥……等等,我被褥呢?”
      好不容易从地上把被褥抱起来,明河终于弄清了眼下的局势,他连忙向后退去,一手抱着被褥,一手去关门。
      一脸“我什么都懂,我绝不打扰您二人好事”的表情。
      结果还没退两步,后头又响起如意的声音。
      “明河你干嘛?我手里端着药碗呢,你别乱撞!”
      一听这话,明河霎时停在那里,完全不敢动了。
      慕寒渊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把被褥拿进来吧。”
      这是对明河说的。
      说着,慕寒渊从床上起身,与姜南微一起来到圆桌旁坐下。
      明河连忙抱着被子,去给慕寒渊换床铺。
      如意则将药碗捧了过来,然后侍立在姜南微身侧。
      慕寒渊看着碗里的药汁,皱了皱眉头:“说起来,我许久都不曾喝过药了。”
      慕寒渊怕苦。
      小时候身子不好,所以要时常喝药,哭着闹着,却怎么也躲不过。
      后来实在没办法,为了再也不碰这些苦兮兮的东西,他开始习武,开始强身健体。
      这么一来,体质增强,在之后的日子里,身子当真有所好转。
      再大一些的时候,就再也没怎么生过病,就连头疼脑热都少有。
      偶尔有一次两次,他也是练完功回去泡个热水澡,然后裹严实睡一觉就好。
      端起药碗,浓郁的苦涩窜入鼻尖,慕寒渊眉头拧成了麻花,他又将碗放下来。
      “不过是梦魇而已,这药……我能不喝吗?”
      “不行,必须喝。”
      姜南微就坐在旁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慕寒渊:“……我真没事,现在清醒得很。”
      “必须喝,没得商量。”
      慕寒渊现在连整张脸都皱一起了。
      见姜南微态度实在强硬,半点也不退让,慕寒渊实在没办法,只能端起那碗药,眼睛一闭,壮士扼腕一般,悲壮至极的一饮而尽。
      旁边的如意见状憋笑:“没想到,王爷竟然怕吃药。”
      放下碗,慕寒渊刚睁开眼,正想辩解一番,结果就看到姜南微递给自己一杯水。
      “呶,漱漱口先。”
      慕寒渊依言照做,然而刚漱完口,就见姜南微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盒梅子糖。
      “呶,吃一颗。”
      慕寒渊:“……我又不是小孩子。”
      嘴巴里苦是苦,但他毕竟是一个成年人,像孩子一样吃完药再吃糖,是要被看笑话的。
      刚才如意那个丫头就笑话他来着。
      慕寒渊觉得今日实在尴尬。
      然而姜南微却拈起一枚糖果,亲自送到他嘴边。
      “也不是小孩子才会觉得苦。呶,吃吧。”
      慕寒渊看着姜南微近在眼前的手,愣了愣。
      南微这是……在喂他?
      “再不吃,我手都要酸了。”
      “吃吃吃,现在就吃。”
      慕寒渊闻言,连忙上前几分,启唇轻咬。
      梅子糖就这么落入口中。

第20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