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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终结篇[1/2页]

诱饵 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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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桢出院的第二周,也是陈翎出院的日子,陈渊本来在香港出差,特意赶回本市。
      芬姐在老宅门口迎他,“大公子,三爷和二公子夫妇都在。”
      陈渊扫了一眼玄关的鞋柜,“何姨没有来吗。”
      “二太太去探监了,今天是先生的生日。”
      他解着衣扣,“我忘了。”
      芬姐接过脱下的西装,“您忙于工程,哪能事事周全。二公子夫人委托薛助理准备了即食燕窝,凉席,菊花枕,也送去大太太的女监了,您安心。”她挂在衣帽间,又准备一套崭新的居家服,“二公子夫人插手陈家的内务,必然是二公子授意,兄弟终归是至亲,不念僧面念佛面,与大太太不合,与您总有血缘。”
      他沉默,良久,“嗯。”
      客厅内极为清静,隐隐有落子的声响。
      陈崇州轻笑,“三叔似乎不在状态。”
      “记挂厅里的案子。”男人嗓音低醇厚重,“梧叻的大堂主下落成谜,郑龙向我汇报,怀疑他藏匿在中越和柬埔寨边境,威胁到云滇一带。”
      “难得偷闲,您何必烦恼缠身。”陈崇州摩挲着黑子。
      陈翎抬手,在半空一晃,又收回,“能悔棋吗?”
      骤然笑声四溢。
      鼎炉内祛湿的檀香袅袅散开,雾霭缭绕的深处,翡翠屏风虚掩着两名男人,相对而坐,中间一盘围棋。
      厮杀得激烈,白子下风,黑子步步紧逼。
      陈崇州发现伫立在那的陈渊,旋即站起,“大哥。”
      后者点头,“在医院顺利吗?”
      “还可以。”
      陈渊梭巡一圈,“陈煜呢。”
      “在卧室睡觉。”
      陈翎在一旁笑,“满月的孩子贪觉,早晨喂饱便在月嫂怀里睡了,怎么也叫不醒。”
      沈桢没有母乳,而何佩瑜坚持母乳喂养,于是陈崇州高价聘请了两位哺乳期的月嫂,昼夜精心养护。
      出生四十天的陈煜娇嫩又俏丽,像一块白璧无瑕的美玉,格外惹人怜,比陈崇州和沈桢加起来还要漂亮。
      上周末,带去何佩瑜的住处,凑巧,她约了几位太太打牌。
      其中的马太太双眼冒光,抱住不撒手,“我从没见过五官如此精致的婴儿,小樱桃似的。”
      何佩瑜也喜爱得很,搂着亲着,“是她母亲会生,生得这么漂亮。”
      马太太俯身,戳点陈煜的鼻尖,“二公子鼻梁挺,个子高,二公子夫人眉眼秀丽,肤色白,小宝贝多会继承啊,专拣优点呢。”
      何佩瑜给陈煜拍了照片,放在食袋里,由狱警转交陈政。
      没有只言片语,亦未见他一面。
      陈崇州重新落座,吩咐佣人,“把陈煜抱下楼,给大伯看。”
      “我至今没看过她。”陈渊笑了一声,“香港名流嗜好交际,推辞哪一场酒局,不免结梁子,除非全部推掉。但那边的资本不比内地,不合群的商人混不开。万文上市时间短,根基不深,场面应酬不得不面面俱到。”
      他拿起茶几的水杯,“听顾秘说,三叔完全康复,不用坐轮椅了。”
      陈翎捏着白子,斟酌布局,“现在跑五公里越野,老大,你未必是我对手。”他偏头,噙着一丝笑,“比试吗?”
      陈渊喝了一口茶,“我认输。”
      “大哥在老板的位置上养尊处优,一公里腿也软了。”陈崇州叩击着棋盘边缘,语气意味深长,“结了婚,估计一百米的力气都没有,一把年纪久不开荤,起不来床了。”
      陈渊慢条斯理撂下茶杯,“老二,胆子狂妄了,调侃你大哥?”
      “你早日娶妻,我有得调侃么?”
      陈翎分心,棋错一招,被陈崇州连吃七八枚白子,“赵霁九没有跟你来?”
      “她姐姐赵霁七和丈夫定居澳洲,赵家今晚举办送行宴。”
      “你不出席吗?”
      陈渊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没到那地步。”
      “赵家教女有方,赵霁七和赵霁九的品性不错。”
      “我知道。”男人神色淡淡,指了指棋盘,“三叔的棋艺退步厉害。该吃黑子,却不吃。”
      陈翎审视着陷入绝境的白子,“是老二手段太精。”
      话音才落,他敏捷拾起那几粒自己疏忽的黑子,陈崇州摁住他手背,“来不及了。”
      陈翎蹙眉,非吃不可,“不谦让长辈吗?”
      “战场无父子,无兄弟,无夫妻。”
      沈桢捧着果盘从厨房出来,狠狠打掉他手,将黑子统统划到陈翎的棋盅里,“无夫妻?惯得你臭能耐。”
      半壁江山的棋子稀里糊涂没了,陈崇州目光定格在必败无疑的棋局,“你清楚押注么?”
      她漫不经心削果皮,“多少钱啊。”
      “十万块。”
      沈桢不当回事,“三叔的十万要攒一年呢,你三个月加班奖金而已,计较什么。”
      陈翎顺势答,“攒一年半。”
      陈崇州望向他,“装穷装过分了。”
      “老二的围棋段位是国手级别,省里拿过奖。”陈渊拍了一下陈崇州肩膀,“当初父亲也斗不赢他。”
      这时,芬姐托着一个红色的绸缎襁褓,小心翼翼走到客厅,沈桢接住,“稳稳给大伯面子是不是?大伯喜欢你,你就醒了。”
      陈渊上前,掀开襁褓的一头,露出陈煜乌溜溜的眼睛。
      机灵,清澈,眉目开阔分明,半点不像四十天的小姑娘,倒像四个多月的。
      “早产还喂得这样大。”
      “你可别瞎说。”沈桢侧过身,“我们稳稳记仇。昨天,崇州念叨她个子大,他一碰她,她就哭,连换尿布也不许。”
      陈渊不禁发笑,“是吗。”
      不止容貌随母亲,脾气也随母亲。
      陈渊抱了一会儿,递给陈翎,窗外蓦地一阵电闪雷鸣,陈煜受到惊吓,哭得小脸涨红。
      陈翎换了个姿势护在臂弯,为她突如其来的哭声好笑,“怕打雷?”他看向餐厅女人的背影,“和沈桢一样。”
      芬姐端上菜,张望空空荡荡的庭院,“二爷呢?他不回吗?”
      客厅一时鸦雀无声,沈桢推搡她,“莲藕排骨汤呢?先盛出晾着,天气太热,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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