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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梦[2/2页]

诱饵 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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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没良心!”
      他好脾气,照单全收,“夫人教训得对。”
      狗男人,陈崇州忍了。
      沈桢生气就爱叫他狗男人。
      至于儿子,这茬他没来得及“报喜”。
      当然,对他是喜,对沈桢,未必是喜。
      她醋劲儿大,不乐意怀他的小情人,乐意怀自己的。
      上星期五,她去市人民医院产检,挂蒋澜的号。
      蒋澜升职称了,妇科的副教授。
      沈桢套了半天,灰溜溜地没套出个结果。
      转天,陈崇州中午在食堂堵蒋澜,贡献一份豪华大餐,“我给孩子买米老鼠玩具,买公的,还是母的。”
      蒋澜打开饭盒盖,“红烧羊排,糖醋虾球,清炒秋葵,四十五块钱的标准,妄想在我这里钓鱼啊?”
      “这是食堂最贵的组合了。”男人卷起白大褂的袖子,“我现在还饿着。”
      她哂笑,“行了吧!陈医生哭穷呢?你住别墅。”
      “已婚男人兜里没钱,我特意为蒋主任攒的私房钱。”
      蒋澜没吃,又合住,“我不领情。”
      陈崇州站起,紧随其后,“蒋主任,奶瓶买粉的蓝的?”
      “黄的。”
      他笑了一声,“婴儿车呢。”
      蒋澜深吸气,“全科室人尽皆知陈医生想要女儿,你安心当女儿奴吧。”
      之后,陈崇州眼底总是蓄着光,像盛满星星。
      ***
      沈桢怀孕五个月时,陈翎的脑部监测仪忽然显示巨大的波动。
      主治韩昭百思不得其解,掀开陈翎的眼皮,又试了试心跳,“第一次?”
      护士翻阅记录,“各项体征始终平稳,应该是第一次。”
      韩昭扫了一眼沈桢,“是不是对于他很重要的人,或者提及他未完成的心愿,刺激他了?”
      她恍惚摇头,“我只是告诉三叔,我胎动了。”
      陈崇州在外间会客厅处理市人民男科积压的化验报告,没吭声。
      他心里有数,波动的原因是沈桢太闹腾。
      陈翎这人,喜静。
      陈家的两位公子不嗜好热闹,陈翎更甚。
      读一本刑侦书籍,能专注一天不讲一个字。
      而沈桢在耳畔没完没了唠叨,他虽然深度昏迷,终归有零星的感应。
      马博平结束院里的研讨会议,亲自检查一番,收起听诊器,“陈局有求生的意志。”
      韩昭大喜过望,“有奇迹吗?”
      “暂时无法定论,确实有反应了。”马博平安慰沈桢,“和陈局多聊天,有助于唤醒他。”
      结婚后,陈崇州宠得她骄纵任性,可实际上,沈桢骨子里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人。
      尤其,怕大夫。
      李惠芝说过,她自幼打针喝药,一边哭,一边遵从医嘱。
      很老实。
      于是,在她循环往复极为卖力的“攻击”下,陈翎的精神波动愈发频繁。
      这座城市每逢冬季必定下一场鹅毛大雪。
      今年也不例外。
      洗过的病号服晾在暖气片,烘得热乎乎,陈崇州替陈翎换上,随即接到顾院的电话,避到走廊。
      沈桢擦拭着陈翎的胳膊,“三叔,你要当爷爷了。”
      男人眼球凸了凸,一下接一下转动。
      她拉住他手,摩挲过隆起的腹部,“再有五个月,你的侄孙就出生了。”她念叨着,“陈煜。”
      男人依然毫无血色,由于不能自主进食,轮廓消瘦了一圈。
      沈桢略弯腰,伏在床尾,又耐心修剪他的脚趾甲,“三叔,我不喜欢那块锁,青玉的颜色太淡,男孩要墨绿色,等你痊愈了,你重买一块,好不好。”
      陈翎脚背有疤痕,弹壳坠地击打的惯性下,烙印在上面的圆孔疤。
      她抿唇,心口窝得难受。
      他制服缀满勋章,是一身伤痕累累所换取。
      陈崇州打完电话走进来,沈桢趴在床边正打盹儿。
      他俯身,试图抱她到沙发上睡,可她捏着床单,捏得紧紧地,他索性任由她趴着。
      彼时黄昏,夕阳沉落于西天际。
      最明亮的一缕阳光笼罩在陈翎的面孔,好半晌,他缓缓睁开。
      浑浊,沉重。
      目之所及,纱帘在飘荡,罅隙间,窗外一片纯白。
      铁柩下横亘着寒冷的冰棱,是零下十五度的北国之冬。
      男人本能出声,喉咙却发不出声,一口痰阻塞住。
      沉甸甸的右臂有些钝麻,他垂眸,沈桢一张脸埋在被子里,干净透明,娇憨清澈。
      他愕然,僵硬伸出手,抚摸过她长发,额头,鼻尖,最终流连在她唇瓣。
      陈翎从未想过,自己一度狼狈死里逃生,醒来是这样的画面。
      他并不觉得痛,亦不觉筋疲力竭。
      陈翎只觉得幸福,安宁,了无遗憾。
      沈桢在睡梦中剧烈战栗几下,这场梦太过真实。
      真实到她感受来自于男人的抚摸,体温,和汗毛摩擦的细痒。
      如此亲昵,如此柔情。
      她抬起头,呆滞望着落在自己脸颊的那只手,宽厚,硕大,筋络分明,染着浓浓的药香。
      常年持枪训练磨砺出坚硬粗糙的茧子,盘桓在指节,像深沉的,永恒的沧海与桑田。
      沈桢吮了吮嘴角的口水,直勾勾盯他,“三叔,我梦到你醒了。”
      陈翎眼角浮起一丝笑,大约太虚弱,那笑纹只维持了一霎,“小傻子。”
      她先是一愣,明白了什么,凄惨大哭,“梦里喊我小傻子。”
      男人眉间的笑意融融泻出,“哭什么。”
      “这场景太熟悉了,我和三叔经历过两次了。”她越是哭,陈翎越是笑。
      沈桢抽噎着,“下回,我受伤,三叔完好。”
      “胡言乱语。”他呵斥。
      哭声太激烈,惊得陈崇州走过来,他望向陈翎,也出乎意料,“三叔,您昏迷了八十四天。”
      “辛苦你了。”陈翎嗓音嘶哑得听不真切。
      陈崇州笑着,“我不辛苦,这三个月都是沈桢照顾您。”
      查房的医护人员看到陈翎苏醒,立马请来马博平。
      详细的诊断后,马博平询问他,“陈局,您感觉如何?”
      陈翎有气无力,“还可以。”
      马博平摁住他胸口,“有酥麻的知觉吗?”
      他回答,“有。”
      沈桢痴痴杵在原地,眼眶噙着泪,一直未曾回过神。
      陈崇州拥住她身体,站在一旁。
      马博平转过身,同他握手,“恭喜陈医生,陈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陈崇州斯文有礼,“这段时日有劳马院精心治疗。”
      马博平感慨,“其实按照陈局的伤势分析,推下手术台那天,我给他判定‘死刑了。陈医生,你了解这种病例,即便救活,十有八九是植物人,刀伤在颅骨,子弹刺穿胸腔,肺叶,何其艰险啊。陈局不愧是一线英雄,他的毅力比普通人顽强百倍。”
      想到沈桢不疲不休轰炸陈翎,陈崇州蓦地好笑,正色道,“是您医术高超。”
      “是你大哥人脉广,搬得动京圈的吕长禄,他可是负责最顶级权富的国手。”马博平审视着浑浑噩噩的沈桢,“陈局很疼惜这位侄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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