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此时正坐在客栈之中,乌孙驹站在一旁,窦婴则在他自己房中休息。
“乌孙,”刘荣问他,“你也没有见到过大海吧?”
“没有。”乌孙驹恭敬地回道:“这次如果不是和少主一起南下,我连大江都未曾见到过。”
“我听说西去大漠,沙洲也如海。”刘荣此时闲来无事,又想到将来去“西域”的事情。
“是。我小的时候,曾听家父提到过,西出小方盘城,即是一片沙洲,浩瀚如海。”
刘荣曾见识过沙漠,也能想象得到所谓的“浩瀚如海”是什么景象。因为不知道汉朝人是如何穿越沙漠,于是又问:“你家祖上当年是怎么穿过沙洲的?”
乌孙驹想了一下说:“骑马过来的。”
“家父曾说,沙洲东西两千里,地下有河。从洲鄙开始,每隔约三百里地,有暗穴泉眼,凿开即有河水翻涌而起,人马得饮。不过,因为风吹沙走,沙洲并不固定,所以暗穴泉眼,很难标识。”
“嗯。”刘荣点头。这种情况倒也符合事实。他叹一口气:“以后我们要是想要穿越沙洲,恐怕也很难了。”
“少主,沙洲之险异,难以想象,不可轻易冒险。家祖当年一行三千人马,入关后检点,人不足百,马匹全无,伤亡惨重。”
言语之间,乌孙驹神色即显得有些凄凉。
刘荣叹道:“若不是匈奴更加凶残,想必你的祖先也不会如此。”
乌孙驹点点头道:“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不过,你们也算是在长安落叶生根了!”刘荣嘻嘻一笑,伸手拍了一下乌孙驹的肩膀道:“不必悲伤!”
乌孙驹看着刘荣,脸上阴霾一扫而尽。
主仆二人正在畅聊,忽然敲门声响起,随即传来窦婴的声音,他在门外问:“少主……”
“乌先生请进!”刘荣答。
窦婴一闪身进到房内,随即向门外看了几眼,便闭上了房门,走到刘荣面前才低声地说道:“我们被监视了。”
“想必是欧阳海客之人?”刘荣猜道。
窦婴沉吟片刻,摇摇头说:“这我也不清楚。”说着话,他走到窗边,侧着身子窥视着街上。
过了一会,他转身说:“客栈大堂内,有一席,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坐着。一个时辰一换,前人和后者,都似熟识,但并不交谈,来一个,即走一位。”
他走近刘荣身边,接着说道:“客栈对面那一家民居,前日来时,门前尚有一老媪卖鱼,但昨日就闭门掩户,似是无人居住,偏偏竹墙内又透着人影晃动。”
他接着说:“街上还有一卖柴小贩,也应是监视我们的人。”
“先生何以见得?”刘荣没有听到他解释,于是好奇地问。
窦婴笑笑,说道:“瓯人无市坊,商贩各自沿街叫卖。此人却一直在原地呆坐,见客经过,也不兜售,岂不是有违商道。”
“先生观察细致入微。”刘荣赞叹。
“我在房中,其实也未曾休息,一直注意这些人和事。”窦婴笑着说。
刘荣举手谢道:“有劳先生!”
窦婴回礼说:“少主,姑且安心等候吧。”
第35章 东瓯神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