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跳下床,跟上前。
“大哥,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保重!”男子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刘荣,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刘荣心中一凛,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啊!”他感觉自己心里在发慌,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睡不着了,从床上下来,走到案几,喝一口水,稳住心神。
“梦见的这个人是谁,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会,猛地醒悟过来。
十弟!不就是汉武帝刘彻么!
梦境如此真实,犹然记得梦中人说的每一个字。可信吗?他问自己。
随即喟然一笑,自言自语:“恐怕只有最后那句话值得多想一想了!”
仔细思考下来,刘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意识到自己这几日来的言行,看似崭露头角,实则浅薄浮躁。
他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父亲的肯定,人生的轨迹也因此而改变,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面前还有一头叫做“皇权至上”的怪兽。
在这个怪兽面前,父非父,子非子。一旦它脱了缰,就会毁天灭地。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礼法、“三纲五常”,来做约束了!
也许,这些事情,不但不会帮助到自己,反而会带来杀身之祸!
本以为能据此逆天改命,却没想到依然身处危机,只不过,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
刘荣一宿没睡,坐立不安。第二天一早,红着一双眼睛走到了书房中去。
他来的最早,师傅欧阳生和三个弟弟都还没有来,他独自坐在案几后面,摊开了面前的竹简,却又恰好看到“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这句话。
不由凝神细思起来。
“大、大哥,你还真、真、真早啊。”耳边四弟刘余的声音,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有些结巴。
刘荣前一阵子都怀疑是不是上次比武那一剑,打在刘余脸上,把他打成结巴了,常常觉得内疚。
“嗯。”他冲刘余微笑,这个弟弟不好文辞,却爱吹吹打打,尤其热衷建鼓,经常敲得令阖府上下“咚咚”响。
“你没、没睡好。眼睛、都、红的。”刘余靠过来,亲热地说,他挨了打也不记仇,反而更喜欢亲近他。
“嗯。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不舒服,可能是在皇爷爷宴席上吃多了吧。”
“嘿嘿,我也吃得、不少,不过没有、肚子疼。”
“夫子今天怎么还没有来?”三弟刘阏站在书房中,东张西望。
过了好一阵,窗外传来一阵咳嗽,伴着哒哒的木屐声,“欧阳夫子来了!”门口侍童大声问好。
随即,欧阳生走进了书房,满脸的怒气。
“师傅今天怎么了。”坐在身旁的二弟刘德诧异地小声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刘荣听到欧阳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然后,老夫子走到案前,从书简中捡出一节,捧在手里,转过身来,先是对刘阏和刘余说,“二位皇孙继续抄写《仓颉篇》。”然后对刘荣和刘德说:“我们今日《蔡仲之命》。”
老夫子的诵读声,抑扬顿挫,催人神游,刘荣不由想起昨夜梦中,那段戒骄戒躁的话来。
第18章 惊醒梦中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