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地赶了上来!
“唉!”太子刘启轻喟着,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喃喃念道:“傧尔笾豆,饮酒之饫!”
一面自语,一面取支玉管簪白笔,信手乱涂。
刘荣从父亲肩头望去,只见画的是两个人,一个持剑,一个用刀,正在厮杀,便即问道:“父亲,画的是谁啊?”
“一个是我,一个是你三叔。”
刘荣一颗心猛然往下一沉,手脚都有些发冷。
父亲与叔叔貌合神离,他是知道的,但怎至于如敌人般刀剑相见,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他侧脸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夫人,她面色惊恐,想必与自己一样,也被吓到了。
“这话有十多年了!”刘启画着又说:“是刘武想出来的花样,他让工匠制了一柄好刀,一把好剑,我跟他两个人放学以后就在一起琢磨比划。有一天让父亲瞧见了,高兴得很,给刀剑都赐了名字,刀叫‘薄伐西戎。”
刘荣长舒了口气,无端惊疑,自觉好笑,“父亲,剑呢?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剑叫‘脊令在原。”刘启转脸来,却是问王夫人:“你可懂得这四个字?”
王夫人低头地笑着:“这我那儿懂呀?正等着太子讲给我听呢!”
“出自《诗经》,就是说兄弟困在原野,其他兄弟要赶来相救。”
“本来就应该这样儿嘛!”
“连你都知道,”太子冷笑一声,“哼!老三偏偏就不知道!前几日吴王太子在我府中出事,他竟然上奏章给父亲,要罚我!我真不懂他其心何居?”
静静听着的王夫人,笑容渐敛,不敢一词。
因为她清楚,太子说到什么有关系的话,只能听,不能说,更不可胡乱附和或者出什么主意,这是当今皇帝立的家法。
柔弱的王夫人,就是没有这些家法,她也是不敢违犯的。
刘荣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父亲。
“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就在府中认真学习。”刘启平静下来,觉得儿子对奏章的事情已经有所了解,于是便可以离去。
刘荣听到父亲的让自己离开的话,却站着不动,他难得进一次父亲的书房,眼见案几上堆积的奏简,他不愿放弃学习处理政务的机会。
“父亲,”他拱一拱手,“儿臣近日研读诗书,懂了一些道理。不过,还是觉得太浅……”
说话间,抬头看看刘启的神情,发现父亲在专注地听着自己,不由信心大振,于是又指了指案几上的奏简,说道:
“儿臣斗胆,想要看看父亲是如何批阅奏简。”
刘荣言罢,垂手低头,静静站在原地,大气也不出一声。
待他说完,太子面露喜色,与王夫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妥。”
推一推面前竹简、丝絮纸写成的奏简,他对刘荣说道:“拿去看吧。”
刘荣于是将太子已经看过的奏简都移到另一张桌子上,先整理一番。把朝臣那些“奏事”竹简挑出来放在一边,诸王列候“陈情”丝絮纸挑出来清理一遍。
两样加起来一共十二件。算上在太子手边的梁王“陈情”,一共十三件。
刘荣只顾着聚精会神翻看奏简,而忽略了父亲复杂的眼神。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父亲并不希望自己太能干,最起码现在不希望。
第12章 初次参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