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击向她的水刃格挡于数厘之外。
那水刃骤然自曝,化作涌泉式水流,又似千万枝水系攀枝花,朝他们席卷而来。
传闻,西域有一种食人花,可将生灵吞于眨眼之间。
而现这水柱便如同食人花般,欲将他们吞噬。
情急之下,他只得将鱼尾圈紧,用自己的身躯和脊背护她周全。
她欲将他推开,不忍让他独自面对着危险,但只听得水花在他后腰爆裂之声,她呜咽一声,用尽全力,却推不动他分毫。
虽无法将他推开,但她还可将手从他肋下探出,将他后腰圈紧。
他身躯微微一颤,适才那水刃打在他后腰时,他都未曾颤栗半分,现他恐她受伤,却是在乎得紧。
她也是一怔,随即将手收回,扳过他的腰身视察他有无受伤,在确认他没有受伤后,她将手展示给他看,同样也是完好无损。
“莫碰。”
她收回手,自己沾了一些手上的水渍,涂抹在指腹,碾开,仔细观察。
“你莫这般忧心地望着我,这东西已沾了我的手,就由我来检验吧。”
话虽如此,但见她眉头紧蹙,手指亦有微颤之势,他不由得攥紧了裙裾。
“似是泪水。”
他敛起恍惚之色,将“似”字去掉,又重复一遍。
“我能确定,这是泪水,且是横亘了千年的苦情之泪。”
初宴颔首,难怪他会感觉到那水刃袭上他的后腰之时,他心中也漫起过一阵惆怅。
他握住她的手,继而判定,此苦情之泪与灵海海水有着一股相同的灵力支撑。
她来不及抽手,就这么被他握住,她的心底浮现出一卷画面,一女子自一座红色的仙桥上,一跃而下。
不,那似乎并非是女子一跃而下,而是她驻足于仙桥,被倒放时呈现的画面。
准确来说,此画面仅是女子内心所想,但非事实。
“我有些后悔,是我的怯懦与不够决绝,害苦了今世的你,不,是今世的你我。”
“确是你之过,而非时事之罪也。”
陌生女声响起,他心口骤然一疼,自他心口处飞射出一道神力流,继而化形。
又是玉将军?
不,那幻影虽是玉将军之形,但其神魂姿态,甚至是跨越千年的沧桑,皆与玉将军不同,那神魂至少已历经万年,她究竟是谁?
“是你为留驻荣膺,所行之决绝……是你的思虑太多,害苦了你们!非世事时势之罪!”
那幻影逐渐成型,化作真人样,却对玉合欢怒目而视。
初宴不知其来历,也不消探清,便义无反顾护在玉合欢身前。
“还有你,你虽赠予她鲛妃令,却不与她言谈嫁娶之事,你在顾虑什么?是在顾虑灵海与幻月阁联姻,势力过盛,引六界之人忌惮吗?”
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处变不惊,无论面对多强的灾劫或敌手,他的脊背都不曾佝偻半度。
但在遇到她后,他切身感觉到何为畏惧。
他或许并不能给她想要的未来,无法给她任何期许,又怎能徒留她怀抱美好的憧憬,孤生于世。
所爱隔山海,其情深似海,他又忍她孤生于世?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怎忍她孤生于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