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长月沉声，翩然落下。
“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长月叹息一声，她说当初在宫家的时候见到我，还是一个小孩子。
后来长月离开宫家，下落不明，再回来，便有了新的身份。
“你来，无非是想我死。”我咬牙，“只是修炼妖道之人，未必是我的对手。”
“宫若暝，你还记得你母亲吗？”长月沉声，她的手心里多了一道红色的光，慢慢凝聚成一颗心的样子，“看到了吗？你母亲死了，可是她的心却在我这里。”
“你。”我顿住，这些我都没有了解过。
长月丧心病狂，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点点说给我听。
“异夫人在我手里，痛苦的样子，你这辈子都看不到，她该死啊。”长月的神色狰狞，微微喘了口气，“她生而为君家人，命贵重，可是不自知，是她自己不要命，怪不得我。”
长月用妖法控制异夫人体内的灵力，借助药去镇住异夫人。
“她早就知道，有人要对付她，可她没有办法。异夫人想活，就必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跟帝尊大人的骨肉啊，是跟她心上人的结晶，她怎么舍得打掉呢。”
长月越说越激动，她说她恨呐，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是出生高贵之人，又怎么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那时候，异夫人也不会死，她跟帝尊才是一对，可惜造化弄人。
长月继续：“异夫人在我手里挣扎，她求我不要杀死她的孩子，可惜异夫人死都不知道是谁亲手杀了她。”
“够了，长月。”我低声道，“你真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我会替我母亲报仇。”
“今天，我会用同样的办法杀死你。”长月预示我的死亡，她说异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我这样的人。
长月说我是废柴，是哑巴，就该好好待在后院，为什么要去跟他们争。
“如果你不露锋芒，我还不会起杀心，可是你太过耀眼，太多事了。”
长月冷笑道，说这就是我该死的地方。
“你还有良心吗？长月。”我低声道，忽而扫到院子外一道黑影，等看到修公子那张脸，还有帝尊的时候，我心底震慑住，“你藏得很好，父亲不知道你什么样子，可终有一天……”
我了然，该怎么做，心里一清二楚。
长月笑了：“你死了，谁都不会告诉他，我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你们都输了。”
“是吗？”我勾唇，长月的爪子扫了过来，一道血痕，跟野兽一样的尖利爪子，她的耳朵也慢慢妖化，长月如今已经与妖无异了。
她冲我过来，我手底起了符咒，在空中慢慢书写，破开的手指隐隐有些疼。
长符落下，带了我的血，发出滋滋地响声。
“我说过，你修炼妖道，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咬牙，一整块红布，上面满是梵文，包裹住长月的身子。
她这会儿妖气更甚，越是这样，她就感觉到越疼。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笑了，蹲在地上，“佛教收妖所用，我在子语巷，跟阿碧姑娘借的。”
阿碧姑娘给我固安家的东西，展开来就是这个，写满梵文的红布，金色的字格外刺眼。
这是收服固安家人用的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长月眼底的恨意更深，“是命呐。”
长月笑笑，倒在地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帝尊出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修公子趁势走到我的跟前，他盯着我，眼底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他轻声，眼眸温柔。
“似是故人来？”我笑了，“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托你找的人呢，有线索吗？”修公子沉声，“或者说，有眉目吗？”
我摇头，避开修公子的这些话，心里略微有些慌。
不知道这算什么。
那上面的生辰八字，明明就是我的，修公子为什么要找我。
“月儿。”帝尊沉声，他说生不逢时，他们注定会错过。
长月脸色苍白，浑身战栗，被死死地捆住：“对不起，阿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利欲熏心，可是我嫉妒，嫉妒异夫人，她凭什么能站在你的身侧。”
“都别说了。”帝尊凝声，这一次，他没有让我放开长月，兴许他也很清楚，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不可能再有理由保下长月这个女人。
帝尊深深叹了口气，将长月搂在怀里。
长月吐了一口血，在那红布上：“这张布，取了我固安家许多人的性命，我恨极了，可我没有办法，当年我能从这张布下逃出来，如今却不行。”
红布上面有补的痕迹，便是当年有道行高超之人，替长月破了那张布。
因果循环，她还是死在了这里。
长月慢慢闭上眼睛，死死地攥着帝尊的手：“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
“月儿。”
……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我站在那儿，帝尊深情，越是深情越是让人觉得讽刺。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拿爱情换取地位，在上方天站稳脚跟，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长月的死是报应。
可惜她还是幸运的，她死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怀里。
长月慢慢消散，从她身体里飘落的红色光芒，一颗颗的心，是长月曾经害了的人。
她是真的罪孽深重，可却也不需要向我赎罪。
她欠了异夫人，是该偿还。
帝尊怀里再不剩下任何的东西，他慢慢站起来，刹那间，满头白发。
吓得我后退了一步，帝尊跌跌撞撞，脚步踉跄，他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自己最爱的人，就这么消失，这是他的报应。
修公子问我，这会儿可爽。
可我麻木的那颗心，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夜色如魅，我往城外去，修公子的白狐车停在门外，他说可以带我去看看夜色。
我坐在车上，一路出了城。
夜色中的上方天，能看清楚星辰的样子，浩海星辰，特别浪漫。
修公子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美吗？”
“美。”
我淡淡地看着窗外，忽而听到清浅的乐声，修公子在吹笛，笛声悠扬，特别的美。
到了异夫人的墓地，我的腿略微有些麻，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修公子伸手抱着我。
他替我点了香，将香递给我。
我站在异夫人的墓前，心底喃喃，我替你报了仇，从今往后，我便不欠你了。
我不是宫若暝，我只是霍媛媛。
心之所想，我对着墓碑磕头，身边的男人忽而僵直在原地，他像是能听懂我内心所想的一样。
“你是什么人？”修公子忽而攥着我的手，神色有些激动，我的手腕被他扯着，疼得不行。
“放开。”
我低声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修公子这会儿猩红着眸子，样子特别的激动。
“你是谁？”
他晶莹着眼眶，好似有泪水要流下来，我不知道修公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我跟他之间可没有故事。
“我是宫若暝。”
我喃喃，他顿住长久。
“你放手。”我咬牙，甩开修公子的手，他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松了手，差点害了摔了出去。
修公子的神色很奇怪，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又会突然情绪失控，一切都变得很奇怪。
……
从那天开始，修公子再也没来见过我，他就像是特意疏离，那盏宫灯也被我闲置在一旁。
萝夏忽而派人来，行色匆匆，说是萝麟被僵尸咬伤。
“金银十二指，萝夏，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吼道，看着那身穿金色衣服的僵尸，虽说被控制住了，可是身子还是一抖一抖，如果那符控不住，随时可能发疯。
“九姑娘，现在是质问我的时候吗？”萝夏凝声，指着旁边的萝麟，“大哥快不行了。”
萝麟身上大面积溃烂，我用刀子割开他的伤口，他浑身战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灵力不能注入吗？”我沉声，“这样毒素游走太快，他会尸变。”
萝夏摇头，说要是灵力有用，她大哥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深呼吸一口气。
将白糯米洒在上面滋滋滋地想着，很快便成了乌黑一片，可还是没什么用，萝麟身子颤抖，我伸手，按压住他的心口，腐烂的肉越来越往里面，我割了很多。
萝夏看不过去，站起身来：“大哥他……不会……”
“嘘，别说话。”
耳边嗡嗡嗡，有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
越来越清晰，有纸碎裂的响声，那僵尸的爪子过来的时候，我一个翻滚，才避免被他的长指插入脑子。
“快走。”我吼道，萝夏吓坏了。
金银十二指，被抓到一下都是要死的，更别说，手指插入心口。
他冲我过来，我屏住呼吸，可是这样的作用寥寥无几。
萝夏跑不出去了，这里太过隐蔽，她操控灵力，往那僵尸身上去，可这金衣僵尸，就跟有护甲似的。
不管她怎么弄，都近不地身。
我深呼吸一口气：“只能拼一把了，你把萝麟的尸体抬过去，我吸引他。”
我伸手，一把扳过僵尸的爪子，他的力道太大，我完全不是对手。
金银十二只，有十二个手指，小拇指之后，还有一个金色，一个银色的手指，那才是最厉害的。
僵尸嘶吼一声，冲我过来。
萝夏吓得直尖叫。
203、耶姮再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