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抬眸，视线落在那两人身上，只是一眼，便将一切看得明白，我戴上面具之后，亏得有那灵动的帘幔，才不至于被发现。
“你倒是怕成这样，占了你身子的人是她，按理来说，她该害怕才是，你倒是怂得很。”司镜低声道，满眼不屑，他这样的人，怕是任谁都不能落入他的眼。
我愣了一下，勾唇：“什么怕，不过是没想到罢了。”
“呵。”司镜嗤笑一声，却没有戳穿我，他指着外头的两人，“怎么，瞧见他们这般恩爱，没什么感觉？”
那两人朝这边过来，我能有什么感觉，无非就是这样看着。
将离搂着梨茉来了这边，讲道理，到了冥界，梨茉完全可以变化一副容貌，可她偏生占据我的身子，拿我的容貌进入冥界。
顾北砚怔在原地，他早前不知道我跟梨茉之间的纠缠，见到那副身子的时候，略微有些惊慌，等看清楚了，他也就了然。
将离就坐在我的身侧，距离不到两米的地儿，帘幔被掀了起来。
“司家公子，顾将军？”梨茉压低嗓音，“倒是在这儿见着。”
“梨大人好兴致，带了这么个面相极佳的公子哥。”
“他是将家公子。”梨茉再度强调这句话，却也只是听者无心，司镜他们早就知道，这是将离。
“将家公子，将离？你倒是胆子大，不怕冥王发现了？”顾北砚沉声，“想当初，将离凭借一己之力，可是颠覆整个冥界。”
顾北砚话音落下，却见着梨茉的神色不太对劲，尤其是顶着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看着让人太不舒服了。
我皱眉：“公子，喝酒。”
我的声音，经由面具，有了很大的变化，纵使再厉害，也不可能看穿，可是将离那双眸子，尤为怪异，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将公子，是我家婢子太好看了吗？竟然挪不开眼了。”司镜调笑着开口。
“祭司府邸，还有这样的？”
梨茉显然也对我感兴趣，都是因为将离盯着我看，她才来兴致。
“怎么，见不得人，大晚上的还要带着面具？”梨茉半点不给面子，大抵知道我只是司家的婢女，才这样说。
我没有理她，越发让她不爽，梨茉的手速很快，眼看着就要抓起我的面具，却被突然伸出来的那只手给拦了下来。
将离攥着梨茉的手：“不许这样。”
司镜的手还悬在半空，梨茉的神色大变，然也只是稍瞬即逝，她笑笑：“我也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司镜轻声道，“可我家婢女，并不想跟你开这样的玩笑。”
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将离的神色，看得我有些不舒服，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司镜笑笑。
“少祭司这是说得什么话。”梨茉轻声道，“都是替冥王分忧解难的，我不会为难司家。”
“梨大人，为什么好端端自个儿的脸不用，非得用这小姑娘的脸，难不成这样才能蛊惑男人？”司镜这人，说话就是这么个风格，毒地很。
可是这话说出口，我事先落在将离的身上，他低下头去，眼眸之间略微有些挣扎，好似很难受似的，眼底的悲伤，那般明显，明明抱得美人归，可偏生一副这样子。
“奉劝你一句，当心别被美色蛊惑人心，冥王再怎么宠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利益开玩笑。”司镜低声道。
“多谢少祭司提醒，我梨茉不是小孩子。”梨茉沉声。
她站起身子，也不过是来见一面，并未多说什么。
目送那两道消失的背影，我才稍稍松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害怕什么，总归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我与将离，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倒是得意地很。”
“梨茉清楚，神界有派将家人过来吗？”司镜沉声，问顾北砚，顾北砚摇头，说这一次神界派人来的消息完全保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与那一位是故交，才得了这样的消息。
司镜笑了：“看来这一次怕是有好戏看了。”
“只是将离的态度，貌似不太明显，你没见着刚才，梨茉压根拿捏不住他。”顾北砚沉声道，与司镜商量起来。
司镜说，这才是将离，当年一个人闯入冥界，一身傲骨，他可以亲眼所见，如今再来冥界，也不可能是陪着梨茉来玩。
“梨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一次，神界派人来，将家公子又出现在冥界，怕是要变天了。”
司镜话语落下，那些帘幔腾起，他慢慢站起身子，跟着顾北砚一起，从酒肆出来。
入夜之后的都城，人烟稀少，都藏在暗处，这是冥界特别的，司镜拉着我的手，他轻声道：“媛媛，你怕吗？”
“怕？”
我眯着眸子，摇头。
他嗤嗤地笑着，笑声特别的响亮，回荡在整个街道上。
143、前尘（13）[2/2页]